【3】浪

    当天还雾蒙蒙时，苏瑾便已起了床，她是惯常早起家务的人，只她没料到，萧毅比她起得还早，在她踏房门时，男人便已了院往山上走。

    苏瑾抿了抿，转望了还熟睡的少年，接着又翻找他昨夜换的衣服。苏瑾将衣放篮里，想了想，又去了萧毅房里找他换还未清洗的衣。

    将衣整理好后，苏瑾便提着篮去了河边。

    光线愈发地亮了，金光洒满了大地，意渲染，没一会儿，苏瑾额便沁了汗，她抬手拭去汗珠，结果手刚放，便看到几个妇人迎着日光向河边走来。

    苏瑾向来不喜和这些阿姨婶婶打，她不听八卦也不想八卦别人，而自她失声沦为八卦后，她就更不喜和她们打了。

    苏瑾手的动作加快，再又一清洗倒后，便将衣服拧重新放回篮。

    瑾儿怎么看着我们来了便要走？孙二娘说着，同时还往苏瑾篮里撇了撇，这一望，便看里面明显的男人衣，孙二娘随即将珠往苏瑾上转了转，打趣，瑾儿真勤快，这是还帮你丈夫和公爹洗衣呢。

    苏瑾默默地将篮往后藏了藏，她微了当回应，接着便要离开。

    孙二娘不动声地挡住了苏瑾的路，话说小瑾呐，那轩，会事吗？你俩，昨天成了没？

    妇人话语的恶意明晃晃地朝苏瑾使来，苏瑾气恼得当便要反驳，可她说不话，于是响在众人耳里的，便是一阵纷的啊啊声。

    见苏瑾这般狼狈，有看得不忍的婶便扯了扯孙二娘的袖摆，小声，你也少说两句吧，洗衣服去，嗯？

    面前的路终于不再被挡，苏瑾行时，却还能听到背后的孙二娘刻意扬起的嘲声，少说两句，凭啥啊？我有嘴，能说话，当然说。不像有的人，浪波媚，于是得了老天爷的惩罚，再发不声，也就不好再撩拨男人了。

    苏瑾提着篮的手不由了，她加快脚步，彻底远离了后面的那群人。等苏瑾的影再瞧不见后，孙二娘方才熄了火，闷洗起衣。周围其他的几个妇人看了闹，却也不好说什么，只也洗起衣来。

    众人不说话，但其实心里都有把数，孙二娘这般看不惯苏瑾，是有缘由的，嫉妒有，迁怒有，反正复杂。

    原先苏瑾她爹酒后猝死，她本人也突然失声，苏瑾她娘没办法，一个人养不起苏瑾，索便要将苏瑾嫁去。

    苏瑾今年也有十七了，算得上是村里晚嫁的姑娘，从前因为苏瑾相貌好，她爹拿乔，是将亲事都拒了，而如今，苏瑾哑了，娘家又明显是个拖累，这样的她，倒叫村里无人敢娶了。

    孙二娘对苏瑾的怨怼，源自于她丈夫，在这个人人把苏瑾当手芋的关，他想将苏瑾迎来妾。

    男人拿孙二娘久嫁无为理由，得她不得不应承并为他上门求娶，孙二娘去了，遭到了苏瑾娘俩的拒绝，等她愤愤回到家后，熟料还遭了男人一耳光，斥她不连求娶个哑也不成。

    孙二娘恨啊，这一恨，倒把苏瑾也恨上了。若不是她得那模样，怎么会成了哑还叫她男人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