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炉夜话心甜

    陆凤仪：“明日不成，今晚就要买到。”

    董掌柜心知这是房里人使为难人了，笑：“那您只能去找心的师傅了，他姓胡，住在东郊民巷第三家。这胡师傅手艺好，心气，这大半夜的您砸钱他也不一定肯给您。”

    陆凤仪答应了夏鲤，那是想什么法都要给她把杏仁豆腐来，便照董掌柜指找到了胡宅。宅院里灯火全无，黑漆漆的一片，这么晚了是该歇了。

    陆凤仪敲了好一会儿门，里面响起一个暴躁的男人声音：“谁啊，大晚上的不睡觉，赶着投胎呢？”

    陆凤仪活了一百多岁，一次挨人骂，还客客气气：“请问是胡师傅吗？”

    里面的人没好气：“是你胡大爷，有什么事？”

    陆凤仪：“在想麻烦您一份杏仁豆腐，有人急等着吃。”

    胡师傅一回绝：“不，就是皇帝等着吃，老也不。”

    陆凤仪：“你要多少钱，亦或有什么条件，都尽提。”

    安静了一会儿，陆凤仪听见他床走了过来。院门打开，一个四十开外的胖男披着夹袄面带怒气，手提着风灯站在里面。他将风灯向陆凤仪脸上一照，动作端的鲁莽。

    陆凤仪不以为意，作揖：“胡师傅，打搅了。”

    “嘿，我还以为是哪人家的小厮被主打发来的，看你这样，倒像是个公哥儿。”

    陆凤仪因与夏鲤同行，在民间不便作士打扮，穿了一件月白缎面袍，上别了玉簪，虽然简单，不掩清贵之气。

    胡师傅摸了摸小胡，睛里一玩味又明的神，：“你这人半夜来我这里求一样心，多半是女人使唤来的，我没说错罢？”

    陆凤仪诧异：“您怎么知的？”

    胡师傅笑：“你老娘心疼儿，这么冷的天绝不会让你来这事。只有女人和你赌气，才会叫你来。”

    陆凤仪：“不对，她并没有和我赌气，只是想吃您的杏仁豆腐。”

    “我说少爷，您这是惹恼了人家，自个还不知呢。”胡师傅很有兴趣拨他，让他了屋，向火炉里添了几块炭，坐：“你以为这么晚了叫你来买杏仁豆腐，她是真想吃？”

    陆凤仪：“不想吃还叫我来买什么？”

    胡师傅：“你这傻小，她不过是想看你为她吃苦，以证明你心里有她罢了。你想想她叫你来之前是不是不大兴？”

    陆凤仪一想，好像还真是，疑疑惑惑地自言自语：“我怎么就惹恼她了？”

    胡师傅咧嘴一笑，：“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其实没那么难琢磨。说一千一万，她们不过就是为了个字。你真心疼她，她，对她好，她是不会找你麻烦的。我年轻的时候啊，风，手上又有几个钱，三天两往外跑，和那些戏粉混在一起，每次回来贱都不给我好脸看。我也懒得搭理她，有两三年就没怎么说话。后来我生了一场大病，躺在床上起不来，钱也光了，那些戏粉看也不来看一，还是贱伺候汤药，端茶送，衣不解带地照顾着，我才好起来。”

    “那以后，我便知谁是真心待我好，我也想对她好，这日啊就像里调油，越过越甜。以往你看她不顺的地方都变得可起来，一会儿不见你就想她，什么莺莺燕燕都不你的了。”胡师傅烤着火，追忆往事，脸上散发幸福的红光。

    陆凤仪看见屋里供奉着胡李氏的牌位，：“尊夫人过世了？”

    胡师傅叹了声气，：“我病好之后第三年她便病倒了，请了多少名医大夫都不用。三年，我与她真正相的时光就这么短，我真是悔不该当初啊。”角泪光一闪，抬手揩了揩，站起：“好了，我与你这后生也是投缘，便给你杏仁豆腐哄你媳妇开心去。”

    陆凤仪连忙谢，胡师傅：“你在此等着，我去厨房了。”

    陆凤仪坐在火炉边，琢磨着一个字。师父说，一个人，一个件便会生起保护之心。那么他先答应保护夏鲤，对她算不算呢？苏师兄说，一个女人，你就想睡她。他已经睡了夏鲤，这又算不算呢？

    怎么这些理到了夏鲤这里都颠倒过来了？陆凤仪越想越糊涂，便丢不想了，起去厨房看看胡师傅的杏仁豆腐得怎么样了，要不要帮忙。这一门便看见夏鲤来了。

    陆凤仪：“你怎么来了？”

    夏鲤站在院里，撇了撇嘴，低：“听董掌柜说这胡老脾气不好，怕你被他为难，就过来看看。”

    胡师傅在厨房里听见了，扯着嗓：“小丫心疼相公，嘛叫他来呢？”

    夏鲤无言以对，陆凤仪有想笑，：“胡师傅在给你杏仁豆腐，并没有为难我。”

    夏鲤便走到厨房门，向正在灶台前忙碌的胡师傅了声谢。胡师傅回一看，心好个俊俏丫，手脚麻利地好了杏仁豆腐，装在盒里，让他们赶回去吃。

    陆凤仪留一锭银，再多胡师傅也不肯收，这便离开了胡宅。

    走在寂静的街上，不远传来四梆声，已经四更天了。

    陆凤仪：“你不开心么？是我哪里惹恼你了？”

    夏鲤没想到他知她不开心，意外地看他一，其实心里那郁气已经散了，她发现是自己不对。明明两人有言在先，她炉鼎，陆凤仪保护伞，他既然没有失职，她便不该闹别扭。关心她，贴她，那都不是分的事，到了很好，不到也无可指摘。

    “没有不开心。”夏鲤笑了笑，：“对不起，陆，不该这样使唤您的。”

    陆凤仪看看她，：“没什么，你开心便好。”心忽起一念，问：“你会让你们教主去这事么？”

    夏鲤一愣，嗤之以鼻：“他？饿鬼，满世界都是他的相好，懒得搭理他。”

    陆凤仪不觉笑了。回到客栈，夏鲤尝了一那碗来之不易的杏仁豆腐，十分称赞。要陆凤仪尝尝，陆凤仪不想尝，只看着她吃。小鲤鱼吃完了豆腐，心满意足地了嘴，打来伺候他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