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

    “姑娘，你生得如此貌，便是九天玄女，月里的嫦娥也不及你十分之一，为何蛾眉蹙，面惆怅？”

    “君请听言，本是君之女，嫁与泾川之为妻。熟料丈夫暴戾，打骂不休，骄奢逸，将家轻贱。告之舅姑，舅姑溺其，反将毁黜至此，好不苦也。”

    “有书信一封，闻君将还吴，可否烦请寄去？”

    “姑娘这等遭遇，我闻之不忍，自当尽力救你脱离苦海。然，我一介凡夫俗如何见得令尊？”

    戏词夸张，星云念得生，不像个仗义的柳毅，倒像被绑架的书生。

    星雨少年不知愁滋味，将龙女辛酸之言念一少女的俏，也是不不类。

    星雨喜影戏，这《柳毅传》侍女们不知陪她演了多少遍，也不知看了多少遍，今日因为大公在演，浑似一新戏。虽然演得糟糕，一个个全神贯注，目不转睛，听着大公的声音便心漾，恨不能与他双修一番。

    演完了，一片叫好。

    星云要走，星雨不放，拉着他到自己寝殿，将珍藏的玩法宝一样样给他展示。

    她脸上是一派童真，星云看着，忽然找到了作为兄的自觉，坐耐心听她说每一件收藏的来历。

    “哥哥，你看这块五石，是我在后院挖到的。”

    “哥哥，你看这只无极星光戒，是母亲送我的。”

    “哥哥，你看这块珑纹双蝠玉，是……”

    “哥哥，我们一起练剑罢。”

    “哥哥，我们来玩球罢。”

    这一声声哥哥，不知不觉便听了十年，以至于有了力。只要星雨这么叫，他便有求必应。

    星云常在莲池畔打坐，星雨总在莲池里戏。银环夫人是一尾鲤鱼，兄妹两继承谪仙之力，皆为龙。

    星云是一尾银龙，星雨是一尾赤龙，红而艳丽的龙尾在碧波里游，光粼粼有光。

    她从里来，漉漉的发贴着，浸透的纱裙透修双的廓，一曲线曼妙。

    她就这样走到星云边，：“哥哥，父亲上又要去剑阁了。”

    星云用法术将她烘，嗯了一声。

    星雨贴着他的耳朵：“等他走了，你带我去玩好不好？”

    “不行。”

    “哥哥……”星雨拖尾音，晃着他的胳膊撒起来。

    “哥哥你这么厉害，我们去一定不会有事的。”

    “哥哥，你对我最好了。”

    星云被她糯糯的声音缠得脑胀，：“此事瞒不过母亲，若是她能同意，我便带你去。”

    星雨得意地笑：“母亲那里我早就说通啦，她说只要你答应便行。”

    星云不大相信，去找银环夫人求证，银环夫人果真不反对。

    她：“小雨这么大，所见所知还仅限于这方寸之地，呆呆傻傻，如孩童一般，你带她去游历一番也好。”

    南燕听说星云要带星雨去，却不大赞成：“公可曾想过，宗主为何对大小得这般严？”

    星云起初也是奇怪的，然而这些年常在一，并未看星雨有何与众不同之，：“女孩不比男孩，父亲自然要小心些。”

    南燕：“总觉得不是这么简单，公还是不要带大小去的好。”

    星云：“已经答应她了，不好反悔的。”

    南燕终究放心不，：“既如此，公在外多留神，切勿让大小落单，少去那是非之地。大小那般模样，还是男装方便些。”

    叮嘱再三，事无细，星云皆记在心上。

    这日星隐走了，星云拿了一男装让南燕给星雨换上。

    屏风后，南燕帮星雨脱了衣服，只见她通肤白若雪，前峰峦起伏，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真正是秾纤合度，芳泽无加。

    南燕笑：“大小请把手臂抬起来。”

    星雨依言抬起手臂，南燕拿了一块布帮她束。星雨见她穿着一件对襟薄衫，里面是月白的绣抹，两团饱满的挤一条的沟壑，不由伸手摸了一把。

    南燕嗔怪：“大小！”

    星雨觉得手甚好，又要去摸，南燕躲避：“大小，别闹了。”

    星雨抓着她的抹，一用力给扯了来。

    两只玉束缚，星雨看见上面斑斑红痕，奇怪：“南燕，你这是怎么的？”

    南燕满脸羞红，解释不清，低默默穿上抹，帮她换好衣服。

    星雨走屏风，俨然是个风少年，和星云站在一，浑似弟兄俩。

    “哥，南燕这里怎么那么多红痕？”星雨见南燕不回答，比划着前问星云。

    南燕羞得耳都红了，低恨不能找条地钻去。

    星云愣了愣，看她一，淡淡：“我怎么知。”

    南燕心想，你不知，谁知。

    “走罢。”星云携了星雨的手，化风了巫山宗的护山大阵。

    星雨与他立在云上，望着云遮雾绕的巫山，第一次知自己从生到现在，待了一百多年的地方是这个模样，怔了片刻，才相信自己来了，喜地手舞足蹈。

    星云看着她，脸上亦有一层浅浅笑意。

    星雨：“哥哥，我们现在去哪儿？”

    星云：“我听说俗世之宋国最是繁华，我们便去那里瞧瞧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