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漏夜

    小厨房的饭过三旬，赵媪还在备着，早已过了人定，可傅燕楼还未回府。

    介午后方回，得知晌午大公与韦易昉一起去，也不知去了何，任何信儿都未留，本以为稍晚就归的，可等来等去，直到月上柳梢都没见着人影儿，只得匆匆去豫侯府上着问，得知韦易昉也未归家，不过却留了信不让去寻。

    韦易昉的小厮元宝与介相熟，私话：不必心急，想必是我家公带大公去坊市散心去了。

    韦易昉的恣意放浪早已了名，丁忧守期竟也能领人去勾栏，介腹诽不迭，可面上仍恭谨笑着：总是要知晓个去，万一家主有事找我家公，我这里也好回话，否则连大公去向都不知，我这差事怕是要到了。

    边说着边见元宝神略有异，于是连忙追问：可是晓得什么？

    元宝摸了摸鼻，见左右无人，叹了气附到介耳边低语，我这里猜想，许是我家公带大公去了衔楼。

    衔楼？介大惊。

    小声儿！元宝一把捂住介的嘴，拉他到无人角落，低声，傍晚时，衔楼公找到我，说我家公让我给他去送些银票和净衣，我就带着东西跟他去了，只是到那里却没让我屋，我家公亲自来拿了银钱衣便去了，我不得跟去，却也没见着大公的面，只是若你说他们两个晌午一趟门，我便猜想两人想是都在那衔楼里。

    这个猜想非同小可，介心里有些打鼓，我家大公从不去那腌臜地方。

    元宝听得这话贱笑起来，大公与我家公同年，又不是稚，我家公待到仲夏都要当爹了，你家大公为甚去不得那地方？不过这话只在你我二人间，万不可对旁人言，我家公现在正丁忧，他原先边是离不得妇人的，如今这么久熬着，想是他也早晚要偷去那衔楼了。

    介心事重重地回了府，刚松园，就见泠葭站在垂门目不转睛地盯着大门，于是着上前，姑娘回房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就是了。

    见泠葭眉轻锁，也不好说别的，两个人就这么等着。

    可问来大公去了何？

    一提这个介就心里发慌，支支吾吾无从得知。

    泠葭转过静默地看着他，直盯得介愈发慌张。

    介向来不善说谎。语毕，也不待他回应，转回了房。

    自去洗了澡，躺到床上，一双耳朵都立起着，却未听见他回来的动静，今晚的松园竟比平日安静的多。

    白日有事可时方才好些，现躺在床上，瞪着一双大直勾勾望着帐幔，也不知想着什么，却困意全无。

    也不知他去了何，肩上的伤今日还未换过药。

    思绪翻飞，不知怎么又想起那个晚上，纤指抚上柔，细思索，也不知他近来为何总对她那样，她清楚那是男女间之所钟，亦或是由生发而的行径，只是不知他到底存了什么心思，可是把她当成那随意便可亵玩的女

    越思索越觉得心烦意，执手捂住睛，冰凉沁肤的冷玉挨着她的额角，对着一灯烛火，那玉镯在白莹莹的腕间，盈洁温，越看越觉得可心喜，方才还酸酸涩涩，可挲着这玉镯又觉得一丝隐甜漫上心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