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闲话

    风拂杨柳，雨打芭蕉。江南的初总逃不开雨师纠缠，烟雨绵绵，让人都生发霉的错觉。

    如坠收了香包的，左右打量了，方心满意足的伸了个懒腰，喜滋滋地吊起来炫耀，大功告成！

    难得你这个倒快。沉湘揶揄她，转扫过一群小妹，笑，连着五日没有过日了，但愿明天日爷儿赏脸个吧。

    明日恰是上巳，每年三月三平江府都会在江边举办浴日的典庆，上至门阀士族，至庶民百姓，都可前往，不过士庶有别，虽可同与，却不可同，江上一百年庄园，原是前朝遗留的，后来辗转落于平江傅氏，常日也无所用，只到年节当个典庆的场所。

    平江大姓门阀不过傅、吴、王三氏，几个大姓士族坐庄，今年到傅府。

    傅氏一族原本祖籍会稽，后因门阀暗斗，后避祸平江，经历三朝更迭，大浪淘沙，自傅氏太爷那一辈起，便领了镇守九江郡一职，如今世袭到第三代，家主傅英权加授使持节，傅燕楼自小常随其父在军，如今傅英权大有隐退之意，自前年开始，数次江巡已由傅燕楼代领其职。

    此次上巳典庆由傅氏一族在燕园主持，广约士族大家同赴，每年上巳，赶上同年及笄世家小们，总要趁这个时节约在一起同办行礼，各家上了年岁的门老妇，虽然已放权给各自的儿媳上住馈，安各家，可每逢年节，总要聚在一起闲话许多，也正好趁这个机会，将各家等娶待嫁的儿女们彼此相看。

    傅府的老太君如今年过七旬，武将侯门的小，年轻时跟随傅老太爷也经了一番动，可天放达直疏，最喜与小辈们聚，又无豪门大主君的架，平日总喜那些俏可人的小丫在一起，因而这次上巳典庆早已放话来，让阖府上的丫鬟们待那日也可着最鲜亮的衣裳，不论仪制，不拘绳墨，让她们跟着自成一隅，也跟着一起过个闹的女儿节。

    所以如今傅府上至主母小们，至伴丫鬟，都兴致的等待明日的浴日，门大别说小，便是丫鬟也难得趟门，因而大家都难得的期待起来。

    你们说明天谁会主持执柳祓禊？如坠完香包便无所事事，不由好事起来。

    每年上巳都会指定一人为一众女郎执柳祓禊，往年都是几家门的老太太或主母主持，三年前，几个门闺阁不知染了什么不知名的病症，先后没了几个小，后来到过上巳，便由几个门里选定家主或嫡男弟主执柳祓禊，意在盛压邪，护佑一众女郎平安顺遂。

    明天就到上巳了，大公还未回呢。不知谁人提起这个。

    大公一向不理会这等闲事，自然不会为了一个浴日的典庆拨冗回来。

    虽说今年到咱们府主持，也未见的就是咱们府的大公，旁的士族少爷们那许多，你们细想想些年这时候，大公回来过几趟？

    主爷们的事什么时候到咱们议论了，仔细言行吧。沉湘在这里面算最年的，平日也最老持稳重。

    芳介放手上针线，笑：沉湘，现又无旁人，不过咱们妹几个私话罢了，又不当真。言罢转笑问泠葭，你可知你的正经主何时回来？

    泠葭如今是傅燕楼房里的大丫鬟，自十岁被收府里，这些年一直在松园当值。傅燕楼常年行军在外，一年总有大半年在外巡守练，难得归家。

    未曾听得归期。泠葭都未抬，依然手上不停针。

    其他人听得这话表都各有蕴意，谁不知傅燕楼如今房里就泠葭一个近使唤的，也许老太太和主母也有意让她给大公个房里人，如今的这几个门大家的待嫁小，哪个不把珠拴在傅家大公上，不说年纪轻轻便位权重，便是那也足够人，未来这大公的夫人必然是这几个世家的某位小，就是不知哪位能得筹了，不过对于她们这些人，便是能得他的房里个伺候的，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了。

    原本她们都以为泠葭早就是大公的人了，不说从小一起朝夕相的分，便是泠葭这模样，如果放一般男主房里五六载，早就盘上坑了，可前日主放恩典给人们裁制装新衣，她们一群小们聚在室试衣，换衣时几个人都瞧见泠葭上臂上仍晃着一朱砂，这便奇了，也让众人生还有一步可争的念。

    傅府不若一般门士族，妻妾成群，傅老太爷那辈起就只有老太太一个，听说年轻时也有过别的侍妾，不过后面都驱散了，到了傅英权这里，也不过一妻一妾，主母华氏端庄沉雅，对女教育严苛，对于承继祖业的更是如此，对他房里的人都是经过华氏心筛选来的，近的侍女只选了泠葭一人，这也难怪，哪个母亲的不想把最好的给自己的儿女，泠葭的模样段别说傅府，就是整个平江府也再难找个赛过她的，众人本以为板上钉钉的事，那次裁剪新衣之后，各自却有了新的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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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大公和众人一样纳闷，怎么还没把她吃肚，那是因为作者要好好打第一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