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番外：你在心难开（上）

                             

                              

    四叔终于赶到，被一众亲戚骂得狗血淋。

    四婶大伤元气，没有力照顾孩，我妈这个老好人便自告奋勇把孩抱回我家来养。

    放寒假后，我的空闲时间也被剥夺，生活被瓶、不、玩占据了个满满当当。

    可我竟然不觉得烦。

    四叔翻了字典，给他取名叫相熙佑，取的是光明、庇佑之意。

    很好听的名字。

    小佑了黄疸，白的肤变得黄黄的，我便每天都抱他去院里晒太。

    大瞪小，总归有些奇怪，我也就被迫绞尽脑，找婴儿可能兴趣的话题和他讲话。

    不开玩笑，我整整一年说过的话，或许都没有和他在一起一天说的多。

    虽然我讲的话的，十分无趣，但小佑总是大睁着睛，认真听着，满脸的好奇。

    偶尔，他还会无意识地弯弯嘴角。

    天使一样的微笑，原来真的存在。

    一个月后，小佑被接回了家，我家顿时变得空落落的。

    我妈很不适应，每日里唉声叹气，甚至动了想生二胎的念。

    我也不适应，却不是想要个弟弟或者妹妹，而是想要小佑留来。

    我开始找各理由去四叔家看他。

    第二年的寒假，兴冲冲跑过去时，发现他已经学会走路。

    那么小的一个小人儿，看到我时，睛瞬间亮了，啊啊叫唤两声，跌跌撞撞朝我扑过来。

    我的心都化了，立刻迎上去把他抱起，举在半空。

    小佑也不害怕，咿咿呀呀地冲着我说话，好像在诉说他也很想念我似的。

    说完了，还揪我的脸，又把嘴凑上来，糊了我一脸的。

    我们家兄弟妹很多，再加上各亲戚家的孩，乌泱泱的很大一群。

    可小佑最黏的，还是我。

    等他再大一些，我所有的周末和寒暑假都被他霸占。

    我教他爬树，带他去河里摸鱼，给他买了最新款的游戏机，和他一起打电游戏。

    小佑越大越懒，总是走不了几步便吵着要我背，赖在我上不肯来。

    当然，我也很喜和他这么亲近。

    有一年节，辈们在一起打麻将，我抱着小佑坐在沙发里看电视。

    小婶忽然看着我调侃：天成这么闷的，以后可怎么找媳妇儿呀？

    我讷讷的，不知该怎么回应。

    小佑却伶牙俐齿地接话：没关系，三哥找不到媳妇儿的话，我给三哥当媳妇儿！说着，还小大人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我。

    众人哄笑成一团，我看了看他一本正经的表，也跟着笑了。

    毕业后，靠着不错的育成绩，我考上个还说得过去的大学，离家千里，再想和他见面，便没那么容易了。

    幸好还有手机可以联系。

    那天，小佑主动给我打电话，神秘兮兮：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啊，能到吗？

    再也没有人比我更能保守秘密。

    我嗯了一声，以为他是要跟我说，他又恶作剧整了什么人，或者再过分一，和谁打了架。

    没想到，他语气轻松，带着儿骄傲：我谈了个女朋友，嘿嘿嘿，厉害不？

    我的脑嗡的一声，几乎无法思考。

    沉默了好半天，才磕磕挤一句：小佑，你才八岁

    八岁怎么啦？小佑不以为然，急于证明自己已经大，我们班好几个男生都有女朋友了，我可不能落后，哥，待会儿我给你发她的照片，你看看，我女朋友可死了！

    他的女朋友，真的很可。

    我不知心的那憋闷之是从何而来，只能把所有的力都放在能训练上。

    夜，万籁俱寂，只有路灯幽幽亮着，照着我拼命奔跑大汗淋漓的影。

    可这只是个开始。

    半年之后，他换了第二个女朋友。

    再半年，换了第三个。

    如此周而复始，没完没了。

    大学毕业后，我留校了育老师。

    很没前途的工作，薪也非常一般，所有人都无法理解。

    只有我心里清楚，我可能只是在逃避。

    小佑在电话里埋怨：哥，本来还打算等你回来，一起去旅游的，你留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什么？

    我撑着：不回去了。

    不止是暑假没有回去，那年的寒假，我也没回家。

    再亲的亲人，时间不见面，也会逐渐变得疏远。

    只是，午夜梦回的时候，我总会梦见他。

    梦里的他，有时候是小时候的模样，乖乖巧巧，全心全意地依赖着我，里只装得我一个。

    也有时候，我会梦见大成人的他。

    他对着我嘻嘻笑着，张开手臂，轻轻抱住我，又踮起脚尖亲我。

    再醒来时，了一大片，散发烈的腥味。

    我想，我可能是个禽兽吧。

    对自己堂弟产生非分之想的禽兽。

    没想到，五年之后的除夕，他竟然千里迢迢赶了过来，敲响我宿舍的房门。

    看着我震惊到已经不知该作何反应的表，他淘气地眨了眨，笑得乐不可支。

    Surprise！哥，我来陪你过年啦！你开不开心？他扑上来，像小时候一样到我上。

    我意识地接住，里有一蓬隐忍了许多年的暗火，逐渐冒个。

    我们一起去吃火锅，要了两瓶白酒，喝得大醉。

    小佑没骨似的趴在我肩上，戳了戳我臂膀上实的肌，嘟囔：哥，你好啊

    我真的了。

    酒足饭饱，我背着他回去。

    这个城市的外来人很多，年关到来，便几乎成了空城。

    只有大如鹅的雪，一片一片飘落，像是要把这脏的的，的净的，全无差别地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