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过夜

    淡黄的荧屏光分割五官廓，黎楚怡正低玩手机，没想到真看见港妹的ins。

    第一张照片她穿着薄纱吊带裙，凹了个蛇一样的姿势。落地窗前，她腰跪坐，膝盖窝至羽毯上，手有香槟脚杯。

    黎楚怡着，如果让她P这张图估计得上半小时，上面有碎亮的星光滤镜，整调白得发盲，扩大了，发际线补了，腰缩窄了。

    爆炸大制作。

    她动了动手指赞，再抬看，发现港妹正和陈屿贴耳谈话，她整个人快倒他怀里，时不时用蹭他。

    确实是蛇，游走于灯红酒绿的蛇，可惜陈屿不是法海也不是许仙，他是他自己。

    他在从容地把玩退，能把心搁置在暗不被侵蚀。

    灯在震，酒在蒸发，周遭的一切都提醒着黎楚怡，现在是21世纪而不是人妖未了的时代。

    黎楚怡关了手机屏幕，垂目于上的波光，她觉得裙还不够短，但思维又过分跃，最后决定今日个乖乖女，因而索把裙摆拉至大。

    他们这桌坐了一些熟人，这个圈里的人没一个省事省心。

    李芹提议玩刺激的，“大话骰，输了支。”

    “行，最先支的保证是李芹，和她玩那么久就没见过她赢几把。”

    李芹勾了勾耳边的发，“玩多才有手气啊，不然本不步。我支没问题，倒是你们不行，连女的都喝不过。”

    “一个两个，William够劲。”

    陈屿其实不想喝，但他碍于面还是先示意然后直接支一瓶。

    黎楚怡第一次看他这么喝酒，结动，颚线条畅，她没由来地也想喝酒了。

    天尽人意，她由于手气太烂而喝得不少，她捂着胃，难得地示弱：“不行，我喝不动了，惩罚别的。”

    李芹起了整蛊的坏心，“宝贝，在这找一个男的亲了。”

    亲吻是没什么大问题，她接过无数次吻，但都囫囵吞枣般不走心，对她来说这不过是氛围调剂，称不上多神圣虔诚。

    黎楚怡打量了一圈，视线在陈屿上连得最久，这么多人她比较想亲他，但大广众之亲自己表哥未免太过分了。

    她栽倒认命：“不亲行不行，我怕没忍住吐到他嘴里，很恶心的。”

    那群人听了笑得疯狂兜骰，觉得有可原，“那你说怎么办，输了就得被惩罚。”

    “真心话吧。”

    李芹，“你们有谁要问的，我几乎对她知知底。”

    有人打趣：“这样的话问你就够了啊。”

    李芹：“我嘴严得很。”

    陈屿没往这看，他正玩手机，手指敲个不停，不知他是在钓鱼还是养鱼。

    港妹其实一直有注意到黎楚怡，以她的光来看，黎楚怡带来的觉是很庸的，这个词安到黎楚怡上属实有古怪，但确实如此。

    黎楚怡不是笼统界定的玩咖形象，她虽然得很挑，但气质还带纯，不沾俗气。

    可能因为得白，可能因为睛亮，厚但昳丽婉转，堪比一副青涩而漂亮的人画。

    女生之间的嗅觉从来都是灵的，她开始嫉妒了，视其为重抵御对象。

    港妹笑得艳丽，手撑在颌，撑起自己的锁骨，“我可以问吗。”

    黎楚怡淡淡看她一，“问啊。”

    “你睡过几条仔？”

    黎楚怡毫不犹豫回答：“十一。”

    真心话也可以是假的，之所以说十一是因为这是她的幸运数字，她对这个问题早就有备无患信手拈来。

    陈屿听到突然笑了，同样的嘲讽。

    她想翻白。

    -

    街上车龙，黎楚怡喝到浑都沉，李芹一个人扛不动她，只好拜托陈屿帮忙。

    人都散了，港妹才知黎楚怡是陈屿的表妹，认清事实后她发觉自己神经过度，竟然把人家的亲戚当敌。

    陈屿手臂挎着一件女生外，另一只手搂着她在街栏杆前拦的士，拎着外随手一抬截绿的士，把黎楚怡往后座一推，然后弯腰低去。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两个年轻人，从穿搭和姿态便知玩了几个度，着正宗音问：“去边度？”

    “沙田。”

    后视镜的国结在晃，司机打了一刮便掉往沙田方向开去。

    黎楚怡鼻息都是酒气，她靠在窗边，从未没落的霓虹灯光在她侧脸散开。

    司机自来熟，红灯前问了句，“你条女？”

    陈屿先是看了黎楚怡，然后嗤笑一声，“很多人条女。”

    三级片满载如归，司机自是阅历丰富：“你们真是力好，多人混战。”

    黎楚怡没醉死，突然直起，上前就把手搭在陈屿的衣领上，皱着个脸要求：“好好讲话，你这么嘴臭真的很烦。”

    陈屿推开她，把她拿来挡冷气的外扔到她脸上，“捂着你就听不见了。”

    她没好气地扒拉来，发糟糟，碎发掩在眉前，“幼稚。”

    陈屿最听不得别人这么说他，懒得理她。

    司机见证一切，这明明就是打骂俏。霓虹弹之地的故事复杂坎坷，他载人亦阅人，几十年风雨无阻看遍冷怀。

    他自恃经验多，一看破红尘，认定这两人绝对是侣。

    陈屿和黎楚怡都住沙田，同一个小区，一个在A栋，一个在B栋。

    他把她送秦媛那，秦媛看黎楚怡又玩嗨，手指怼着她太一推，“又玩了又玩了，明天星期六犀飞利咯。”

    黎楚怡呜咽着，“我好久没玩了，就一次。”

    秦媛不黎楚怡这幅没气的模样了，她看到陈屿就变脸，笑眯眯：“William，要不要留来住一晚，明天早上给你们煲糖喝。”

    她受妹妹之拖，一定要在香港照顾好陈屿。

    她觉得陈屿这孩独立的，毕竟妹妹格对他一定是造成不少影响，他还能把书读那么好也是很不错了。

    陈屿无所谓，他对这些事没过多追求，以往玩过的时候常常在酒吧和KTV一睡到天亮，何况陈彪立今天过大陆差，家里没人，他本不想待。

    他第一次在她们家过夜，因为这学期刚搬来沙田没多久，也是最近才和黎楚怡有兄妹关系的苗。

    寸土寸金的地方，他得和黎楚怡挤同一间房。她的房间五颜六，贴满明星海报，桌上摆着一堆化妆品和饰品。

    他一男的要在这睡真是委屈了。

    黎楚怡被秦媛搞去洗澡，氤氲后清醒过来，门看见陈屿靠在桌边看公仔书，她吓了一，“你为什么还没回去。”

    陈屿目光仍落在公仔书上，翻页后说：“你老母叫我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