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灯看人

    贺远唐在谢上又又，怎么都不过瘾似的，又折腾了半小时才闷哼了一声来。

    谢是早就不行了。许久没有过的快意包裹着她，后的余韵像温的洋。她靠在贺远唐怀里，一动不动，像晒着太的猫，由着他一轻抚她的后背。两人享受着黑夜的静谧，谁都没有说话。

    困意渐渐上来，谢拍拍他的背，抬吻了一他的脸，起去洗漱，留贺远唐躺在沙发上发呆。

    他看着谢就这样着走浴室里去，听见她锁了门。

    窗外刚过一场雨，空气里有一丝凉意。

    地毯上衣服散落了一地，像在提醒他刚才这里有过怎样一场激烈的事。他回想起方才的缠绵悱恻，心里泛起一阵甜的来，嘴角忍不住上扬。又看见地上那件连衣裙，似乎很得她宝贝，于是捞起来，抬手给她搭在一边的椅背上。

    过了一会儿谢裹着大巾来，转回卧室里拿了净的巾和一男式衣服扔给他：不知合不合，不过很净没人穿过的，你先凑合穿。想了想又说：抱歉我不习惯跟别人同睡，委屈你沙发睡一晚吧。刚外面雨了，我觉得有冷。这毯你搭着，别着凉了。说罢打了个大哈欠，自顾自回房睡去了。

    贺远唐洗了澡，换了衣服，又躺回沙发上。他人，睡在这沙发上只能蜷曲着侧躺着。他其实很累了，脑袋也发懵，但是他睡不着。

    她看起来是独居的，为什么家里有男人的衣服和拖鞋？洗手间里也有瓶男士香。他其实不认得香，但认得那个蓝的瓶，因为满大街都是当红小生的广告。

    他以为经过这样的肌肤之亲，他们的关系会不一样，结果她转就回房间去了，留给他一个沙发和一条毯。

    他上的衣服应该是新的，全是洗衣粉的味，盖的毯却应该是她用过的，全是她上的味。至少这衣服只有他穿过，这毯也只有他盖过，他想。

    于是他就在这又酸又甜的迷茫里，沉沉地睡过去。

    *

    第二天还是雨，天沉沉的。

    谢的房间里拉着窗帘，黑沉沉没有一丝光亮。她昨晚折腾得太过，本醒不过来。

    贺远唐倒是早就醒了，先是犹豫着要不要走，又舍不得，于是坐在她家的大飘窗前，一边看雨，一边等着她睡醒。

    她家布置得很舒服，大飘窗上有垫，有靠枕，间还摆了一个小茶台，放着一式茶。窗帘一层薄纱，一层厚绒，飘窗的一侧就是昨晚尽职尽责照亮一隅的落地灯。

    想来她常常坐在这里喝茶看书。

    飘窗另一侧有一个大的书架，看样应该是定的。她书看得很杂，有钱穆的《国史大纲》和《湖上闲思录》，也有东野圭吾的好几本推理，甚至还有古早的李碧华的《霸王别姬》和《青蛇》。

    他一直对建筑兴趣，看见有一本梁思成手绘版的《图像国建筑史》，就拿了坐到飘窗上慢慢翻着。

    窗外细雨纷纷，暗沉沉的屋有一盏灯，灯是倚在窗边看书的俊青年，青年还穿着她买的衣服。

    谢睡醒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真是好的一天，她想。

    贺远唐觉到她的视线，抬起来：你醒了？

    嗯。难怪古人说要灯看人，还真是有几分理。说完也不动，就靠着门盯着他看，直看得他脸又红起来。

    你脸红什么，昨天晚上不是胆大的？

    他脸又红了几分。

    你早醒了？

    嗯。

    饿不饿？

    饿。

    那怎么不找东西吃，厨房里那么多吃的。

    怕吵醒你。

    谢被他说得心起来：西式早餐吃不吃？式的来不及，太费工夫。

    我帮你。他一伸跨窗台，把书放回书架，走到厨房里，我的时候在英国集训过一个月，住在一个老爷爷家里，跟他学过，我给你吃好不好？

    谢给他说的越发心，觉得自己昨天把人家吃抹净了还让人睡沙发简直渣得令人发指：我来吧，你接着看书去。

    不用。你烧泡茶吧，你家有伯爵茶吗？我想喝那个。他睛里闪着快乐的光，说话的声音里全是雀跃。

    谢没赶他走，还留他吃早餐。他觉得比去年拿了全系第一的奖学金还兴奋。而且她还说他是人。

    谢不知他在兴什么，只依言去烧泡茶，顺便开了咖啡机给自己了一杯拿铁，心很复杂。

    告别男这么兴的吗？

    她想起昨天晚上他角发红恶狠狠地样，又想起刚才他那副清心寡灯读书的样，心咚咚直。

    灯看人，真是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