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仙歌 - 一百一十二、

    一百一十二、

    李玄慈挑了眉，松开踩了许久的腕，踢了踢地上已过去的阿年。

    “看来，又要多带个累赘了。”

    十六悄悄叹了气，这么大个人，又这么疯，还危险，要带上路还真是伤脑的。

    她睛瞟到还坐在地上的老太，突然想到：“老婆婆上应该也有没孵化的蛊蛊虫，或许能来试试看，权当多个预备。”

    何冲，：“你来吧，蛇有蛇，鼠有鼠路，凡是稀奇古怪的东西，你准擅。”

    若换个心狭窄的人，此时怕是要疑心这是暗讽的风凉话，可十六心比铁的秤砣都实在，兴兴地拍了脯，“我的脑也是值些钱的。”

    这般铜臭冲天，李玄慈暗暗笑了，从怀里摸一枚铜板，指尖一弹，便弹到了十六上，：“去吧，记得找零。”

    嘴真是太坏了，赏铜板便算了，连一枚铜板都要找零。

    十六本想狠狠甩回去，但想想自己的小钱包早已葬火海，还是十分能屈能伸地将自己发髻上的铜钱摸了来，边瞪了李玄慈一，边将铜板顺手悄悄藏袖里。

    李玄慈接了她白，也没生气，就这样靠着墙，看她蹲来，从怀里摸张空白的符纸，又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摸支极小的笔，最后还从袖嗬哧嗬哧掏了个小布包，打开之后一腥味传了开来。

    李玄慈角微挑，叹：“平日里都将这些破烂藏在哪了？”

    十六才不理他，这哪里是破烂，都是他们吃饭的家伙什，火灾之后她第一时间便想法重新预备齐了。

    以前不用，只是仗着前有他这么个纯血在，攻击的术法她又不太在行，所以一直没用。

    十六不与他多争辩，又将自己上的发簪摘了来，小心地撬动上面的机关，从里面取了银针来。

    她将掺了狗血的墨锭拿来，刚要开，然后停顿了，回悄悄瞥了李玄慈，然后更加低地弯了腰，整个人藏了起来，偷偷摸摸地往手上沾了些唾沫，小心抹在墨锭上。

    可惜这把戏完全瞒不过李玄慈，他瞧着蹲得跟个蘑菇的十六，突然生了冲动想轻轻踢一脚她的，看看她是不是会摔个蹲儿。

    好在没等他手，十六便好了墨，细笔蘸着狗血墨，在符纸上十分畅地画着，看起来虽十分鬼画符，但十六表相当自信而定，笔如有神。

    写好后，十六用针刺老太的指指腹，从空的针里，慢慢一滴稠的血珠，啪，落在符纸上。

    瞬间那张符，从血溅的地方现亮光，逐渐连符上的笔画也染上岩浆一般的焰，仿佛活了一般，浮起在半空，然后刷地一，就这样烙老太的肤消失不见。

    老旧的，就这样浮现诡异的隆起，那些字符仿如有生命一般在里钻着，搜寻着蛊虫的痕迹。

    这如同活一般的凸起一路钻到老太被咬破的颈，突然老太表变得十分狰狞，那些隆起如岩浆的气泡一样鼓了又破，老太激烈地咳了起来。

    哗，咳一滩黑血来。

    十六疾手快，飞快又掏了个小瓶，将血泊的一个小小黑团罩住了。

    “这离人符真的有用啊，我以前还以为这玩意只能拿来驱蚊防蚁呢。”她滋滋地把小瓶盖上，邀功一样抬说。

    “若让师父知离人符被你拿来驱蚊，怕也是要气瘦三斤。”何冲笑着叹。

    “那不正好，师父如今本来就吃得腰宽了一寸半，不够仙风骨，酬金都不够厚了。”十六随便接了自家师兄的玩笑，应对得十分畅。

    “别贫了，快看看那蛊虫还活着吗？”何冲提起正事，十六也忙站了起来，随手沾了些血，在桌上画了个探命阵，然后将瓶蛊虫倒在阵。

    随即掐了个诀，动起探命阵，只见陈旧的桌面上现金光，阵的黑团突然蠕动起来，拼命向东南方动着，等到阵边的金线，一被弹了回来，却还是不要命地往那边继续挪。

    十六看了一会儿，然后将这蛊虫收了回去，小心地观察了，才盖上盖，回说：“这蛊虫还未孵化，如今还困在虫，可刚刚瞧着在阵的动之，虫已有破裂之兆，想来那母虫应是在东南方向，越是靠近，蛊便可能有所应。”

    何冲面上一喜，“那倒方便我们追踪母蛊，咱们先往东南方向寻，沿途仔细注意这蛊蛊虫的反应，应该便能找到了。”

    十六，刚要将那蛊虫收怀里，一只手却将那只小瓶随手勾了过去。

    十六一看，是李玄慈，以为他想仔细看看那蛊，可他却一没瞧，随即便丢给了何冲，幸亏何冲反应及时，立刻接住了。

    何冲与十六换了神，俱有些不解。

    只有旁边的李玄慈，面上一副理所当然的冷淡。

    又是钻过别的男人的肚，又是沾过老妇的血，这样的东西，他不乐意碰。

    既然他不想碰，那十六也就不许碰。否则抱着她时，这人怀里不仅随时揣了一堆破烂玩意，还藏了虫，像什么话。

    他倒考虑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