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贰零伍章 相见

    门有个渔夫拎着两条半人的青鱼在兜售，金宝让杨婆去挑一条腌鱼吃，执壶给林婵斟茶，一面儿挨她坐：我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林婵捂着小手炉取：你我还有甚麽话不当讲。

    金宝声：我看见了！

    没没脑的，你看见甚麽了？

    我瞧见你和萧大人抱在一起。金宝严肃：一定是我的缘故！夫人，你说是不是？

    林婵弯起嘴角，也不否认：你倒是耳聪目明。

    金宝没成想她竟大方的承认了，一时语，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夫人还是改了罢！之前不知曹爷生死，你生二心我亦能谅。如今既然知他安好，你且肚里怀有他的嗣，就夫唱妇随的过日罢。曹爷虽冷了些，却是一个重重义的爷们，你不辜他，他定不负你。又指天发誓：这桩事儿我会嚼烂在肚里，决不在曹爷面前提起半字，只要你们好就行！

    林婵托着腮看她，想想问：他不是负了你麽！你还替他说话？

    金宝鼻一酸，心底虽失落，嘴里兀自撑：我烟寨，有自知之明，低贱的份哪能与曹爷相！待你夫妻团圆，我任务了了，自会往他讨生活去。

    林婵瞟她都快要哭了，噗嗤笑起来，抬起指尖戳她额一记：你也是个心瞎盲的丫。说着打个呵欠，起要去补个回笼觉，走两步又待她：近日会有人至，先收拾两间房来。金宝应承了。

    果然三日后一个落雪的傍晚，有一对男女带箬笠、披蓑衣匆匆走茶馆，林婵早坐在窗前候着，见得他俩忙起迎接，却是谁，正是福安和月楼。

    彼此都显得十分激动，林婵握住月楼的双手不放，眶泛起微红，月楼忍泪笑：我担心极了夫人，怀六甲，还要躲避锦衣卫搜查，畔也无人伺候，这一路不晓遭了多少罪。萧贵还寻我说有夫人落时，我真是恨不能翅膀飞到这里来。林婵问：那日你们怎麽脱逃的？徐巧珍可有难为你们？

    福安回：说来话，但好在有惊无险，他们奈何我俩不得。

    月楼又:   小眉死活要跟着，我不允，她还哭了鼻。林婵了鼻：她还好麽？

    金宝走过来笑：你们先把箬笠蓑衣脱了，外面雪大，都沾了一冷气，我在房里备好了，先洗漱更衣后再聊罢，以免风寒，引得痛脑的。

    福安月楼朝她谢过，由杨婆引着回房，林婵吩咐金宝：今晚天不好，也没甚麽客来，索不生意了。金宝便去收了叉杆、关窗帘，阖房门。想想：他们辛苦赶路，晚饭一定没吃。又量米煮饭，见没甚麽可吃的菜，披了斗篷门往对街的熟店去。

    待福安月楼洗漱更衣楼来，桌上已摆好煨猪、炖鲜鱼、煮和卤鸭及两盘菜疏，一大碗白饭，还有温好的一壶金华酒。月楼笑：金宝姑娘实在细心。又低声问她的来历。林婵三言两语简叙一遍，福安便叫住金宝：曹爷上的伤已无大碍，只是锦衣卫在四捉拿他，不了城，你尽放宽心就是。金宝了谢，自去给火盆添炭。

    月楼笑问林婵：夫人可有见到九爷？林婵：他在桥那岸的军营里，纪律森严，将士不得往这边来，否则军规惩之。也就区区见过两面。

    月楼打量她的肚：怎麽七月未满，却这麽圆大？林婵轻笑：吉祥姥姥说可能怀有双生。

    月楼又惊又喜：这倒是罕见。

    林婵笑：她不过随嘴一说，医倌也诊脉不，只得等生时方才知晓呢！

    福安这时已吃得大差不多，他要赶去见萧九爷，简单话别两句，复穿箬笠蓑衣，金宝了一盏灯笼送他了门。

    一会儿跑回来，冻得瑟瑟发抖直搓手儿，呵着气：外雪大，风也狂的很。

    林婵让她赶回房洗漱歇息，她还掂记着要收拾桌上碗筷，月楼笑：你去罢，这些我来就是。

    金宝已经晓得她的来历，知她们要说己话儿，把烧好的茶壶顿到桌上，径自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