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贰零贰章 憧憬

    萧云彰沉：如今腊月已近年日，百姓一年到，忙，夏忙锄，秋忙收，冬忙贮，待场净地光农事忙毕，盼得便是这大年之乐，扫房治货，办烛请，祭神拜祖，期望国泰民安、阖家团圆、来年有个好收成。此时徐炳正若挑起战争，人伤亡，惊扰神灵，必会大失民心，失民心者失天。他禀老谋算，定不敢以此冒险。

    宁王颌首赞同，遂笑说：他若此时攻来，本王还无大把握，待过完上元节，武宁侯的五万大军抵达，与我如虎添翼，到那之际，占尽天时地利人合，我等胜局已近在咫尺。

    众将军难掩满面兴奋，彼此笑语喧阗，一时闹非凡，萧云彰也微笑：战略之术还需从计议，谨记骄兵必败之训。

    李纶走到他跟前，附耳低说：夫人来了。

    萧云彰微怔：她现在何？

    李纶回：你的营房里。

    萧云彰并未再多说甚麽，又商议有半个时辰，方从宁王的营房走，途路过炖汤的大锅，香味烈，伙夫挑大块的正一刀一刀切着片，他命萧贵稍会送两盘上好的、盛一大碗汤到房里来，萧贵应承。

    林婵坐椅上吃茶，随手拿起一本兵法书翻着，先觉枯燥，翻过两三页后倒瞧些许乐趣，金宝闲等无聊，随苏先生不晓去了哪里。

    萧云彰了营房，就见她坐在窗边借着亮光看书，津津有味的模样，他走近畔都未察觉，窗虽小开，但仍有凉风掠过，得她发髻上凤钗坠的玉珠轻摇慢晃，她的面庞依旧年轻媚，却不似从前的孩气，愈发显的温柔沉静，有了几分将为人母的觉。

    林婵听到关窗声，抬见是他，也不起见礼，一只手托着粉腮，朝他意味难明的轻笑。

    火炉旺燃着，噼噼剥剥作响，萧云彰：莫看天气晴好，冬照，风里还是挟着冷，你渐沉，需得注重保才是。

    林婵懒懒的颌首，他索拉着她坐到火盆边，有铁铲扒开炭灰，早埋在里面的几颗红薯和土豆，已经烤熟了：吃哪个？

    红薯。她鼻，红薯甜。

    萧云彰拣了一个剥掉，黄澄澄泛红的瓤，递给她，林婵接过，咬一，一蹙眉，倒气，到嘴了。

    萧云彰忍不住沉沉笑起来：急甚麽，又没人跟你抢着吃。

    林婵：不是我急，是娃儿急！

    词夺理！萧云彰把手抚上她的肚儿摸着：你不是说他白日里睡大觉！话音刚落，掌心就被踢一脚，饶是他再怎麽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这时也怔住了。

    林婵噗哧一笑，这娃儿护娘的很：哼！看你还怎麽说！

    萧云彰看她得意的，凑近咬了红薯尖儿：还能怎麽说！

    林婵把一瞟：元宝呀，你爹在抢你的红薯吃呢！

    娃儿朝他掌心一个连环。

    林婵笑得前仰后合，泪都来了。

    萧云彰这还是暌违数月，首次和娘俩这般亲昵的互动，心底五味杂陈，动甚，伸胳臂把她揽怀里，半晌才问：元宝是他的小名麽？

    林婵咬了一红薯，又递到他嘴边，笑着嗯一声：好听罢？

    有土财主的霸横。萧云彰嗓音柔和：好听！不过女孩儿叫元宝，这是有多财。

    林婵奇怪地看他：怎麽就是女儿了？

    萧云彰笑着解释：我喜女儿，得和你一般模样，地多惹人疼。

    林婵听得很甜，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我希望生个男孩儿，他是潘家的，和九爷一样儒雅稳重，博学多识，将担负起兴族卫国的重任，一胎再生个女孩儿，有兄的保护，没人敢欺她。

    萧云彰笑：没兄，也没人敢欺她。

    林婵还在认真盘算：再生个弟弟，日后他要统领千军的武将军，再生个妹妹......

    萧云彰忍俊不禁：你打算生这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