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贰佰章 喜讯

    林婵把自己清理净，又换了新的褥被，虽疲倦，心却难以言喻的甜，总是睡不着，房楼，将士回军营去了，茶馆里渐显清静，只有四五熟客在走棋打发时光。

    金宝正吃腊八粥，见得她忙问：吃麽？我给你盛一碗！林婵不饿，坐到火盆边取，火光把她的脸颊熏的如染红霞，金宝拿来一碟红大枣，也掇条凳和她并肩坐了，林婵丢了一颗大枣在炭灰里，窸窸窣窣作响，散一香甜的味。三个尼姑结队念佛，手端观音像，站在门前化缘，金宝放碗箸，抹把嘴儿，替她们钵里盛满粥，又给了些钱，附耳嘀咕几句，尼姑应承来，千恩万谢地走了。

    林婵晓得她在求甚麽，笑而不语。

    金宝总觉她跟从前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半晌才：夫人难得有这样兴过！

    有表现的如此明显麽！林婵摸摸自己的面颊，两个儿不畏寒冷地站在廊、和男人在打骂俏，林婵问她：你和曹爷怎样认识的？

    金宝默了默，才低声回话：娼寮里甚麽三烂的人都有，我还是清倌儿，虔婆虽有意相护总有疏忽时刻，那晚被在角差失了清白，是曹爷救的我。他也是奇怪，一会儿是杀人如麻的刺客，一会儿成了锦衣卫千，也不晓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的。

    林婵轻笑：你连他官匪都难搞明白，怎就把心一窝端都给了？实在草率的很！

    我是喜他这个人，哪里旁的那许多。金宝盯着炭火神，忽然惊醒过来，自觉失言，连扒两粥：他如今是死是活都不知，想跟他说我已经不喜他了，都没个说的去。这俩人都是属鸭的！林婵吃了一颗枣，才笑：给你报个喜讯儿，曹爷还活着。

    金宝差把碗给摔了。

    林婵继续说：他那晚劫狱确是受伤过重，无法城，但幸得躲到钱神医家，终是救他一命。

    金宝颤着声问：夫人怎会知晓的？

    军营里有个萧九爷，今恰在楼上吃酒，听他顺嘴提了提。萧九爷，林婵觉得这三个字都动听的不行，肚里娃儿睡醒了，蹬蹬，他表示附议。

    金宝又问：他和曹爷很麽？林婵摸着肚答：应该是罢！

    金宝掰着手指：我听曹爷提过丁大人、赵大人、陈大人、范大人还有徐相。就未曾听有萧九爷这样的人。她愈想愈疑虑：不行，我陪夫人还是去军营再问个仔细，勿要是同名同姓错人，或瞧夫人肚可怜有心糊，让我们白白兴一场。

    林婵欣然同意，只要能再见萧九爷，她怎麽样都可以！

    翌日一早，天气晴，金宝洗漱过，昨换褥被床面儿还有几件衣裳，搁满了一盆，她雇来个专浆洗活计的村妇，随着一要往河边去。却听楼梯嘎吱嘎吱地响，林婵竟从上面走，金宝连忙迎前：夫人怎起来了？

    林婵笑：我看外面太好，也想随你们去走走。

    金宝：太虽看着温煦，但到底是冬，博不过一个冷字。若是冻个伤寒来，可了不得。

    哪里就这样弱！你把我的斗篷拿来。金宝见她去意决，不好再劝，只得取来斗篷伺候她穿。

    林婵自来太平县后，总居简，一是惦念萧九爷生死无心其它，二是恐被人认招来祸患，如今宽解怀，便有了别样的致。

    县城不大，穿巷，过市井，路边有卖早饭汤的铺，她俩叫了三碗的咸豆，五张面薄饼，一碟新鲜的腌笋，叫上浆洗妇一起吃了个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