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肆伍章 辩理

    俗话说，隔墙须有耳，窗外岂无人。也是巧，有个名唤碧云的使丫、正蹲在窗喂猫儿鱼骨，恰把她们的话听个七七八八，她曾被嫣桔用责打过，一直怀恨在心，遂在院门外找到绮雯，绮雯听了，耳畔如响炸雷，手足发冷，从袖里掏钱赏她，也无心同冬再聊，辞别后返至房里，来回走动冥想对策。

    不过一盏茶功夫，萧旻甩帘走了来，绮雯见他怒着张脸儿，佯装不知，扯起笑上前见礼：老爷今儿来家早。伸手要服侍他换衣。

    哪想萧旻抬就是一脚，无无脑狠踢在她的腰上，绮雯吃痛，唉哟一声站不稳，抚着伤摔跌在了地。

    萧旻却是不理，撩袍坐，呵斥问：贱妇，你与秋桂都胡说了甚麽？

    绮雯跪到他脚前，忍着痛泪：老爷这话从何说起？

    从何说起？萧旻抓起桌上的茶碗朝她掷去，绮雯不敢躲，生生挨着，砸到肩膀又豁瑯掉落，茶淋了半。

    他接着：你还不认，你同秋桂诉委屈，说刘妈不过是个替死鬼，皆为夫人设得局，原要在绣品上撒毒令老太太昏迷，以便嫁祸给林婵，哪想林婵将计就计，反将一军，才了夫人冒失房哭悲一幕。你实话说，你可承认？

    绮雯自然咬死不认，哭：加之罪何患无辞！这样大逆不的话、我哪里敢混说，又不是缺心的人，爷若不信，尽把秋桂找来，我与她当面对质就是。

    你当我不敢？萧旻咬牙冷笑：真找她来对质，势必会惊动老太太，非要查个落石，到那时谁都保不住你，你若现在认，我且饶你一命。

    绮雯：我正不怕影斜，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自有公，没过的事为何委屈要认。我不怪老爷和少夫人被蒙蔽，定是那不得好死的满嘴嚼蛆丫嫣桔、和秋桂勾结一起告我状。

    萧旻：你这话从何说起，她们不告旁人，怎就偏偏告你？

    绮雯了泪：这院里谁不晓得，嫣桔是夫人的陪房，她自个在外放话，早晚要被老爷收房里二房姨娘。哪想被我捷足先登，且你这些日每晚来我房里歇宿，她看的红自然气不顺。秋桂同她好谁人不知呢，我原在老太太房里伺候，没谁比我了解她，心气傲的丫，见雪鸾和我皆了姨娘，嫉妒生恨，早与我们疏远。这会儿她二人合计来害我，我就是今日死了，也是个冤死鬼。

    萧旻听了倒觉有几分理，一时迟疑未定，绮雯察颜观，又拱了一把火儿，接着说："我若有心陷害夫人，老太太寿诞那日，我顺着刘妈的话一咬定她主使便是，又何必现在自找没趣，与夫人生份了，有我甚麽好。"

    萧旻见她眶泛红、满脸是泪，上茶淋漓的可怜模样，细忖其所言倒忠恳，与巧珍也未有不敬，再想起前世里她对自己百依百顺，俯低小十分和乐，顿时心便了，并不表，只说：我暂且信你一回，还不起来。

    绮雯难揣他意，不敢撒痴，扶着桌沿慢慢站起，萧旻拉她到边劝两句，忽听萧乾来禀，轿在二门备妥，徐炳正在府设宴筵请官员，也叫上了他。

    绮雯待他走房去，自换过衣裳，枯坐一会儿，上时不时的疼痛，想着这场无妄之灾，及萧旻的无，心底渐冷却一大半。

    她站起，了院门，竟无可去，一时在园里散漫走着，不觉就走到了林婵的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