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柒章 妥协

    李氏不搭理刘妈，只问林婵：“你也这般想麽？”

    林婵：“如果是呢？”

    李氏语气很淡了：“怎麽办好呢！林小若执意如此，也只能委屈你妾罢！”

    刘妈惊嚷起来：“夫人说的这话忒不听，林儿和萧少爷订婚可是两家簪挂红递了酒，再无有这样堂堂正正，如今正妻变小妾，怎个乾坤颠倒？我要捎信给老爷，让他快快来京城，林儿受不得这冤枉气。”

    李氏佯装没听见，接着说：“我看林小是个聪明人，不会一意歪缠，将心比心，徐首辅谁开罪得起，萧府没这胆儿，就是你父亲来.....说白了也无用的，到时反伤了和气又何必！我还是那句话儿，不你对旻哥儿是否有意，一别两宽，各自生，是最明智之选。”又：“你也莫看低我家九爷，若非他生清寡，不重女，又终日忙于政务，今朝哪还有你我的事呢！”

    刘妈还要说，林婵叹气，看向她：“我一觉困得久，午膳还没用，现有些饿了，你去厨房端碗汤面来。”

    李氏忙：“我叫李嬷嬷陪她去，现是吃笋的时候，放汤里面更有滋味。”

    刘妈暗忖不是有小眉麽，在这节骨的时候，怎要把她支开，站着不动，待推脱，听林婵又开了：“嬷嬷去罢！”语气不容置疑。

    刘妈不兴地走了。李氏拿睃她的背影闪到竹帘后，才：“这娘脾气可真大。”

    前世里她嫁与萧旻妾，没多少辰光，刘妈便被李氏抓住错撵府去，显见梁就是今日结的。

    林婵垂颈吃茶：“兔惹急还要咬人呢，她实在见不得我受半欺负。”李氏眉一，到底理亏，讪讪地笑了笑。

    再说刘妈心急火燎端着汤面房，见只有林儿坐着，急问：“大夫人呢？走了？这桩婚事怎麽说？”

    林婵手执筷箸挑动面条，底埋了好些笋，语气很平静：“我与她讲要考虑后再定夺。”

    刘妈一颗心方落，再听她：“嬷嬷，其实我已拿定主意，要嫁给那位九爷了！”

    心瞬间又提到嗓，顿时生起气来：“我们一朵的林儿，明明应嫁的是潇洒俊俏状元郎，怎能许给那甚麽九爷？他大你很多、有过原，给他继妻....到底委屈！”

    林婵抿：“九爷曾经也是状元郎！他三品大员位权重，品端正无恶习，嫁给他衣无忧，虽然比我年，有过婚娶，但这世间，总是人无完人，事无全事，不可能样样皆随我心意。”稍顿轻轻说：“我再也不想给萧旻妾了！”太痛苦，也太煎熬，即便是此时，但得想起，整颗心仍旧血淋淋的。

    刘妈不死心：“我还是要给老爷报信儿，让他来主持公，萧家太欺负人，看碟菜，我咽不了这气。”

    “那徐首辅位极人臣，党羽遍野，萧家不敢惹不想惹，更何况爹爹他呢！”

    “那我们不嫁了，回杭州去。”刘妈一跺脚，咬牙：“凭林儿的才貌，我就不信寻不到如意郎君。”

    林婵摇：“嬷嬷勿要说气话，拉弓没有回箭，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刘妈怔了怔，只觉戳到伤心，咽着咙低声哭起来，一面骂：“薛氏那个两面三刀的狐狸，把老爷迷得六亲不认，这些年任她随意践踏你，都忘了谁才是府上嫡的大小，我们林儿命苦啊......”

    林婵本就没甚麽胃，此时更是不咽了，她起房向院外走，也不要小眉跟着，沿着青石径路行了数步，寻着一个石凳，坐了来。

    这里是个僻角，有几丛，几棵松，几只鹤，几拳石，几片烟霞，日落衔山，鲜有人至，前世里她常独自来到这里，一坐就是大半日。

    扫四围，心底缓缓生一苍凉的意味，恰此时，听得有足靴声响朝她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