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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的所有细节都敲定之后，周广陵送王照安回了家。

    这是他第一次到王照安家里。他站在门向左手边望过去，一就能穿过客厅和台看到前一栋楼。一两个月来，只有王照安每个星期回来拖拖地板。各都很整洁，也因为缺少生活气息而显得过于寂静。

    层和盛夏、锦山麓都没办法比，他推着行李箱走到次卧，一张不知一米三还是一米五的床就占了不少地方，墙边再放上柜和书桌，真是看哪都觉得挡视线，转个都怕撞墙。

    红成小区离王照安就读的很近，因此在她上大学以后，一家人才搬新房。然而王照安大多时间住在学校，工作以后又自己租了房，副卧通常是于英住着。书架最上层摆着几幅裱在框里的十字绣，近看全是糙的像素块。再一层是一排书，八九十年代版的小说集，亦舒、李碧华、张玲，最边上挤着没被王照安扔掉的两本专业课本。

    五张塑封照片靠在书脊前面，从左到右依次看过去，人就在一瞥的时间里从小学到了大学毕业。

    只有最后一张照片里人少，模样清楚些。二十三岁的王照安穿着学士服，学士帽端在手里，背后是千广大学最古老的教学楼。她微笑着，带着骄傲，还有奔赴新生活的迫切。

    塑封之外，二十五岁的王照安神复杂地看着两年前的那个人，末了在心里回了她一个微笑。

    收拾好了？周广陵去台完烟走过来，也跟她一起看着照片。除了大学毕业照以外，他要看着印在底端的名字找到她的位置。他看了一会儿，开始没话找话：怎么大学突然胖了。

    不然你再去烟吧。

    她低从书桌屉里翻一个条盒，从里面拿一条吊坠上。吊坠样式简单，红绳上面串着一个小白玉弥勒佛。

    你还信这个。

    她摇摇，去年生日我姑姑送的。她说找我有事，正好我该去看我了，约了养老院见面时间快到了你不是说送我上来就回盛夏么，再不走，我要反锁门了。

    周广陵言又止，有些木讷地说了声好。等走到电梯间，他才说：就快发了，是不是要和亲戚朋友说一声？

    没什么可告别的。

    应该要见见许家宁吧？不要把所有事都告诉她。两人走电梯，他从电梯看见王照安不痛快地抿了抿嘴。不是怀疑她心坏，只不过她看着大大咧咧的，就怕说去给贺端然知。她表舅，也就是贺端然的舅舅，是公安局副局，想查你太容易了。

    嗯。

    王照安发现他小瞧许家宁。也不知为什么他会以为她脑蠢，藏不住事。屏幕上的数字刷新了又刷新，她仰瞧着，脑袋无意识地放空。

    一层一层降，周广陵终于说：最近会比较忙，有事直接联系阿九吧。

    我走那天呢？

    会给你安排司机的。

    噢

    他转面向电梯，低捋了捋衣服，我不想，在最后一天

    电梯在三楼停，两位住站了来，周广陵便不再说话。王照安想，他大概不喜太明确的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