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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广陵回到锦山麓。房间里没有开灯，几个礼品袋倒在门，旁边甩着两只卷鞋。

    一阶阶走上楼梯，卧室门半开着，窗前合着靠外一层的帘。八多钟，夜幕完全降临前的微弱光线透过窗帘洒来。

    伴娘礼服在地上堆着，王照安穿着那条旧睡裙，上半躺在床上，两垂在床边，裹在一片蓝幽幽里睡着。大概她回来的时候天还很亮。

    他蹲来，伸手拨去她沾着的礼弹的彩碎片，手掌悬了片刻，覆在浮着残妆的脸颊上。肤和肤之间隔着散粉，摸起来轻飘飘的。脯一起一伏，随之扑来阵阵的酒气。

    手机响起一连串消息震动，王照安睁了睁，胳膊被温温地轻攥着，她抬手去拍，留着明晚跟你们家尹天昊起腻去不过许家宁上不会有隐约的木质调的味。她想了想，放手。

    你怎么过来了？

    他从一边拿过手机递给她：你闺发消息了。

    是孙梦晴传了几张伴娘们一起拍的搞怪照片，问王照安可不可以发朋友圈。她对着屏幕了，一愣，才打个可字回复过去。

    周广陵皱起眉，醉成这样，喝了多少？不知自己的酒量？

    知，都知！就算真醉了，许家宁也会找人好好送我回家。王照安着嗓喊了两声，他起去浴室看洗手台上的瓶瓶罐罐。她被自己吵得疼，声音才低来，我就是太累了四十桌，他们怎么认识那么多人你为什么过来？

    他拿着卸妆来，倒了一些在化妆棉上，去抹她的脸，得半边她本来的肤，半边还盖着粉，厚得像糕坯上的一层油。他忽然问：接到许家宁的捧没有？

    她直接送给孙梦晴了。给最需要的人嘛。

    王照安没了睡意，翻床到镜前把脸清洁净，又洗了个澡。不久觉得有些饿，她楼去厨房烧。午回来时太累，只想好好睡一觉，于是给保姆发信息让她今天不用过来。冰箱里有前一天买的蔬菜，王照安简单洗洗切切一起放锅里煮。

    都没见过你饭。周广陵站在理台前显得无所事事。

    不擅，但得能吃。

    我也不擅。

    她把量好了的大米和倒电饭煲，你吃不吃夜宵？应酬的时候不好意思吃饱吧。

    他沉默了两秒，脸上的笑容有些怪。

    谁告诉你的？他从背后搂住她。她看到墙砖映的叠在一起的模糊影，不要偷袭我。话音刚落，肩膀传来淡淡的痛，随后是嘴柔的碰。

    别闹了！

    夜宵。

    你先洗澡换衣服再说。烟味酒味和不知从哪来的果香都把鼻堵了，你还能吃来夜宵什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