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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广陵看王照安快疼得厥，以为手术起码要等一个小时，于是在她被推手术室后让阿九从住送了酒和杯过来。

    手术行得很顺利，不到半个小时，王照安就被送回了病房。彼时周广陵正在烟室，一屋烟雾缭绕。

    阿九站在烟室门通知消息，刚说完话就呛得咳嗽了两声，周广陵一愣，说：把你衣服换给我。

    两人材相似，周广陵麻利扣好带扣，一边系着衬衣扣一边往病房走去。

    叶离离正站在床边准备唤醒王照安，见到周广陵过来，悄声说：你去叫叫她的名字，说不定能醒得快一。

    周广陵当然希望把她叫醒的人是自己，但他不想听到她的回应。

    他心知她的状态说得真话而不是好话。

    她在清醒的时候收敛锋芒说的真话已经足够刺心，如果她梦呓一般直接倾吐心里埋的恐惧怨恨，他不知自己能否招架得住。

    片刻，他摇摇：算了。

    你看你这个样！叶离离把周广陵揪到一边，自己走到王照安前柔声说：安安，醒醒，不睡啦

    王照安闭着睛，嘴里开始糊地说话，背了一段教育学的名词解释，又念叨几句古文。

    叶离离耐心和她说了好几句，她才从一场大梦里清醒过来，迟滞地叫了声叶。

    哎！叶离离笑着回她。

    她瞪着睛上左右地看了一圈，还在适应环境，问：手术完了？

    完了，很顺利。注意事项给你打印来放在床柜第一层，你记得看。叶离离说，有什么不舒服及时铃叫医生，啊？

    王照安缓慢地微笑，轻松释然，好，谢谢叶。

    叶离离待了几句就离开病房。

    周广陵站在床尾，双臂撑在床尾板上，凝视着王照安。

    你衬衣扣扣错了。她轻声说。

    方才走得匆忙，周广陵手里系扣时没发现第一颗扣对了第二个扣。但是他动作很快，从烟室到病房几步路的工夫把一串扣从扣到了尾，现在解起来也很麻烦。

    他伸手扭了两颗，停来，反正没人看，就这样吧。

    王照安刚一张忽然忘了自己上一刻在想什么，只好说：别站那么远，说话好累。

    周广陵走近，侧坐在病床边。王照安了气，又伸手轻轻扯过他的袖放在鼻前闻了两秒，问：不是你的衣服吧。

    阿九的。

    哦？没想到啊阿九挣一份工资，两份工作。王照安笑得暧昧，看着周广陵咬牙切齿的样，手掌从他的袖松开，挪到他手上，开个玩笑嘛。

    你心这么好？

    她一怔，随即，肚不疼了，全麻过后还能醒过来，肯定开心啊。你不兴？就想看我疼得在床上打？

    周广陵不接她的话，沉沉问：没了孩最兴吧。

    又开始了。王照安笑容一敛，拿过病床的遥控将靠背升起来，支撑自己坐着。

    她冷冷望他的睛：你说让我自己决定，我还明确地问过了你的意见，对不对？间隔了近两周你都没有反悔，现在刚完手术，你就来找后账了？

    你又烟又喝酒，能保证质量没有问题？你让有问题的东西在我肚里，先兆那天晚上你动手打我推我医生说这些都可能造成胚胎不好，我怪过你一句没有？

    周广陵听不去，我不知你怀！

    怀了不打，不怀就能随便打？

    王照安心暗自嘲，面依然克制定：就因为这样，我明白不能追究你，只要结果是对的就够了。可是你如果怪罪我，那我就要把责任和你分个清楚。

    话音一落，房间陷良久的寂静。周广陵抿着嘴咬住侧，眯起睛用锐利目光视着王照安。

    她盯着他的眉心看了片刻，缓缓收起迫人凌厉，转而拉住他的手，你也说了不要孩，这个决定是我们一起的，我们都要兴。

    一边说，她的拇指玩闹似的一遍遍掠过他手背上的血纹路，我知你不是纠结那个，不然哪怕我再疼，你也要它自己排来，见了棺材再掉泪。可是你问医生的第一件事是安排手术，还帮我选了无痛的。

    王照安脸依然苍白，淡淡的笑容柔和渺远。

    我难受得要死的时候，是你对我好。我知的。她翻过他的手掌，一捋过他的纤手指，摊开自己右手同他比了一比，五指松松扣他的指。

    原本躁着的一团暗火，被她的掌心一覆，立刻扑灭了，沿着手掌扑回心里。

    周广陵忽然怔忪，不知她怎么看来他的心思。他确实不在意不会生的孩，但十分在意她拒绝他的孩拒绝他。

    然而一时之间他不愿再想太多，只由着自己扣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