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的阻碍

    晚上回到老房，于英简单了两菜。

    王照安满脑想着郑疏桐的事，一顿饭不知味。

    你今天还回那边吗？于英在厨房刷碗，王照安站在厨房门边问她。

    都行。

    那你就在这睡吧？

    行啊。

    王照安嫌低床挡视线，早就把它卖掉换了个普通的床。于英一边铺床一边念叨：房都是你的了，大屋宽宽敞敞的，怎么还住小屋呢。

    王照安只说习惯了。

    于英早已睡，而王照安一夜无眠。

    年人确实觉少，天蒙蒙亮，王照安就觉得于英醒了。她背对着于英，睁开睛，房间里有手机屏幕的亮光。

    等了一会儿，王照安爆发一声嚎啕。

    怎么了宝宝？于英立刻侧去看她。

    王照安惊魂未定的样：我梦见我结婚了，孩在上大学，老公找了个二十多岁的小三，我跟他们吵，然后他跟小三走了。

    会梦的，还没结婚呢，都考虑着打小三了。于英有些好笑。

    那也是你昨天吓唬的！她翻过去，跟于英面对面躺着。

    我看端然好的，不像是有歪心的人。

    但是这个问题也不能回避啊要是你，你怎么办？离婚么？

    让你爸听见了又得挨训！

    于英和王宽正不是没有闹过离婚。

    王照安五岁的时候，王宽正夜晚应酬回家，找于英借钱去和同事组牌局。于英不喜他玩牌，更觉得无论钱多钱少都是赌博，决不借。

    作为男人，妻不但不借给他钱，还要教育他不许门，这让人非常没有面。

    王宽正把已经睡的于英从床上揪起来拖到地，打了她一掌。

    待王宽正消了气，于英打开锁的卧室房门，将大哭的王照安抱在怀里，告诉她：爸爸妈妈要离婚。

    事将近过去二十年，王照安忘了父母说过什么，只是依稀记得他们告诉她，十岁之前的孩不能自己选择监护人，离婚以后她要跟着爸爸过，但是妈妈还可以再在家里住一段时间。

    她还没有什么时间的概念，于是说让妈妈再住六十天。暑假是六十天，那是大假，一定很，很难过完。

    很快她又反悔了，加到两个六十天，然后三个，四个直到着泪说她父母，这么小的事为什么要离婚，说了一晚上。

    王照安叹了气。妈妈有过两次离开王宽正的机会，都被她毁掉了。第三次，她一定要帮她。

    .

    于英对家暴力的态度很决，但是对于轨的看法，王照安拿不准。

    尽《金婚》播时，看到两个主角艰难的年时期，她和于英一起骂佟志和李天骄，然而等到圆满大结局的时候，于英还是觉得风风雨雨之后能走去就很好。

    轨的问题没有答案，王照安又兜着圈问妈妈会不会离婚。

    都过了这么多年，还离什么。于英说，年轻的时候大家都不离婚，我也不敢离；后来有了你了，见你爸爸你得不行，也就不想离了。

    我爸酒品那么不好，喝多了就闹得气人王照安想起父母多次因为婆媳的历史遗留问题吵架，还吵得很凶，又问：吵架的时候，说话又难听，你最生气的时候也没想过离婚？

    于英沉默了一，说：想过，想带着你一起走。可是我不能为了自己而让你没有爸爸。

    又不是离了以后人就没了。王照安勉笑了两声。

    可是别人会说你是单亲家的孩。而且他离了婚好找，过不两年再生个孩，力全放在那个孩上，你需要父的时候他不在，怎么办？于英说，且不说我好找不好找，就为你是个女孩，我也不可能对继父放心。

    于英平淡地说：你的成绩忽忽低的，我也不知你能考上什么学。所以我想着，你爸虽然不是官，但努力托托关系，还是能帮你介绍个工作，让你不至于饿死。要是离了婚，你跟着我，万一他对你不上心，那就是我把你给害了。

    经济独立才能自由，这是于英王照安小时候就开始对她说的。王照安知，最初这是为了哄她用家务来赚零用钱，等她再大，于英用这句话提醒她持学习、努力工作，以后不要家妇女。

    她非常认同这句话，因为于英许多年来都是这样给她看的：夫妻互不涉彼此工资，买房买车两人平摊，各自父母的事各自钱。

    然而今天她才知，母亲依然没有获得太多自由。而其一个莫大的阻碍，是她，王照安自己。

    太多现实的问题撞击过来，让她的念又摇摇坠。她只好嬉笑脸地说：结果我是考试型人才，大事从来没输过。

    倒是，脑不笨，运气也还行。于英认同地，像你爸。

    不像几乎要脱而，她却发现考试型人才这个词还是王宽正在自夸的时候说的，被她记住了。

    王照安几分钟都没说一句话。

    你怎么就不念你爸好呢。于英说。

    谁啊！

    你说谁。别的女儿都跟爸爸亲，就你跟个倔驴一样，对你好你也嘴，不吵架就不痛快。

    几了？

    六半。哎，该上班去了。于英从床上去，被一掀，钻去一凉风。

    你去吧，我再睡会儿。不用给我早饭，我去医院吃。

    王照安拉被，翻背对于英，闭上睛。

    不记得王宽正的好？她记得。

    国换的那段时间，她时常刻地想念家人，当然包括她的父亲。

    考、考、大学学

    每一个重大节，王宽正都没有缺席。父从不会被吝啬，如大雨一般倾盆而。

    王照安在雨里漫步，撑着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