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牵绊

    寒假赶在节的一星期前到来。

    第二天是小年，北方的习俗是吃饺，林溯买饺打算自己包。

    虾和猪分别剁成泥，混芹菜碎、姜末、生、酱油、盐、香油搅拌，好这些，林溯才从厨房探朝外边喊：小洄，过来包饺。

    好

    这些是虾的。他示意她自己动手。

    小时候活的次数不少，但林洄对料理这块实在是没什么天赋，她才包完一个，林溯就看不去了：你要不还是别包了？

    面前的饺呈磕磕绊绊的半圆形，饺边还有凹凸不平的手指印，只有肚那块有鼓起来。

    林溯虽然早有准备，但再一次看到她包的饺还是忍不住退怯：小洄

    嗯？林洄看着自己手的饺，微微蹙眉，嘴角严肃地撇着，一副不甚满意的样。

    还要包吗？

    林洄看他一，把饺摆到盘里，鼓着脸生闷气：那我不包了。

    好，林溯一脸无奈地笑起来，那你等着吃就好了。

    她默不吭声地洗净手，走到他旁。

    他以为她还没消气，正打算安她，却猝不及防被搂住了腰。

    怎么了？

    林洄摇摇，只是从侧抱着他，发蹭着他咯吱窝，他好笑：你这样我不方便包饺了。

    她不放手，一挪到他后，脸埋在他背后的衣服上。

    林溯觉得她这像没断的小孩行为可得不行，便不再说让她放开自己的话。

    林洄抱着他一会儿后，从后边探脑袋看他包饺。

    不无聊吗？

    嗯，她摇摇，睛盯着他手上的连续的动作，哥哥，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是啊。

    不过这样也好，那就只能让我一直照顾你了。

    唔。她勾着偷偷笑起来。

    快包好了，你把锅里的烧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他的话。林洄放开他，了厨房拿起他的手机：哥哥，不认识的号码。

    你接一吧。林溯就快包好最后几只饺，不想再麻烦一步。

    林洄依言接通：喂？

    哦，是林洄啊，你哥哥呢？

    对面的声音即使隔着电波也让她一就辨认，原本翘着的嘴角也耷拉来，她拿开手机，挂断键。

    林溯终于包完所有饺，洗净手，朝她走来，察觉到她绪的变化，拿过她手的手机，铃声又适时响起，他接听键，就听到对面那个男人的声音：怎么挂断电话了？

    是我。

    哦，林溯啊，男人的声音带着这个年纪的年男人该有的厚重，又因为常年烟变得沙哑，他了一气，又试着摆家的样，今年回来过年吗？

    林溯没有说话，呼明显重起来。

    不怎样，总要回家过年。他大概也清楚不怎样里的容实在不算什么好的回忆。

    林溯看了一林洄，了一她的发后走到台，室外的寒意让他的绪稍微平静了一些：我们不会回去的。

    诶林宏重重叹了气，我知之前的事爸妈过分了，但无论如何你们都是我的儿女

    林溯的思绪渐渐游移，他不明白他怎么还有脸面说这求和的话，男人的声音离他十分遥远，他的前浮现林洄那张柔和脸上的倔神，她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却从一开始就对这些人不抱期待了。

    他明了，无论是为了妹妹还是自己，都应该和他们一刀两断的。

    你们以后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他觉得自己前所未有地冷静。

    林宏原本还算缓和的语气陡然尖锐起来：你什么意思林溯？考上好大学就不要父母了？你不知自己是谁养大的？

    大概是被学校告知了保送的事，所以才兴师动众地来找自己。

    果然如此啊因为有利可图才想到自己的孩。

    他的语气冷酷又果决：我会在大学毕业之前给你们一笔钱，但是如果再来找我和小洄，我会报警。

    对面终于噤声，大概是终于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把柄竟然在他手，嘟嘟囔囔地恨恨两句脏话便罢休了。

    林溯挂断电话，呼的气息化成雾气在前氤氲开来，他转过，正对上林洄注视自己的目光，他勾了勾，却没能完整地笑来。

    *

    之后林溯和班主任说了隐晦地提了一自己的况，班主任了然，歉疚地表示再不会让学校将兄妹俩的况透给他家人。

    兄妹俩本以为事告一段落，没想到过了几天，又接到了电话，这次却是李丽芬打来的。

    她的话语尽是歉疚之意，可翻来覆去只有对不起爸妈也没办法这几句话。

    手机开了免提，林洄静静地听着，心毫无波澜，可抬就看到林溯抿着，垂着盯着手机。

    她知哥哥和她不一样，她从来只有哥哥，可哥哥还曾受过家人温柔的对待。

    林溯记忆的母亲是弱却温柔的，把希望寄托在男人上，却也会叮嘱他照顾妹妹。

    女人最后让他们照顾好自己，言又止后是沉默。

    没有其他事就挂了吧。

    啊哦，好，好。李丽芬的声音明显慌了，最终还是没能再说更多。

    林洄率先挂了电话，抱住一言不发的林溯：你后悔了吗？

    林溯摇摇，叹了气：没有。他伸手拍拍她的背作安抚状。

    她的耳朵贴着他的膛，听到他平稳的心，好像要通过这方式来确认他是否诚实。

    林洄想不通，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总会有其他人牵绊住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