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主

    111.

    余有年这两天醒来总是记不起自己在哪里，再翻个就摔床。以前的床有一米八宽，现在的只有一半，否则他那开门就踢到床脚的睡房会打不开门。即使小时候跟父母住，青少年时期和爷爷住，余有年也没试过把自己挤这么小的空间。他的个人品再少，一起放小间里也霸占空间。

    那他住了将近八年的房让杨媛找能信任的房介放去了，暂时还没找到满意的买家。他要价有，不再是因为贪财，而是各方面的违约金不少。圈以来赚的钱没有被公司成，杨媛拿的酬劳并不多，因此他比一般艺人赚得多，一直好好存著没怎么；之前杨媛替他谈妥一分的合约，但没谈妥的还是有一些；电影《初生》的损失也大，基本上不可能上映，或是把余有年的分重拍，无论怎么看，余有年这次都得赔得只剩一条叉了。此外他还得钱让营销公司澄清全炁没有抄袭的事，虽然工作室也会这笔钱，但多一分钱多一分效果。

    余有年在新家屯了些，最近一两周都不门。他和完面粉好馒，边吃边用小号看网上的反应。大分人还是很震惊，余有年的事再次证明这个圈果然很。有人认为他太过分了，自己为艺人却吃同行的血馒；有些对他比较有了解的人觉得他知错能改就好，但圈还是得退；有不少人斥责他这是在炒作，不知他背后的大谋是什么。最伤心不过的是他的粉丝，不是个人的还是他和全炁的的双人粉丝，跑掉了一大堆，反过来骂他的也一大堆。

    这些反应都在余有年的意料之。他躺在客厅的沙包沙发上，嚼著嘴里的馒盘算著违约金要是付不起该去哪里生财，明天的馒什么小菜，地再这么去他该不该在室奔，房连窗都没几扇，天然的环境怂恿着他解放自我。退圈后的生活没有他想像那么清闲。

    当大家以为全炁会拿着证据起诉一堆人时，圈却一片风平浪静。他把U盘里的资料都看了，相关的娱乐公司和营销公司竟然有这么多，和抄袭事件相关的不相关的，牵扯到的艺人他认识的不认识的，一箩筐。真的要告，费的金钱和时间过于庞大和漫。从杨媛没主动跟他谈及任何相关事务就知这个行动虽然有必要但不切实际，最不切实际的是，这草了表面那一层，风又生。就像余有年说的那样，无法铲除这样的产业链，因为它用对了是一工，用错了是一武，而工和武都是人的必须品。

    全炁什么也没，连微博也没发，工作室只发了一条祝贺他获奖的微博。他还有电影要拍摄，回到剧组里如常工作。大家怕打扰到他，纷纷减少和他的互动。他没什么反应，该看剧本的看剧本，该对戏的对戏，平静得小乔十分担心他，整天言又止。

    有天他吃着小乔买回来的晚饭问小乔：你有找过他吗？

    谁？小乔边问边让全炁多吃。

    小余。

    小乔搅著自己那碗面条说：找他嘛，他现在估计电话和微信都爆了吧，忙着呢，过段时间再找。

    不生气吗？

    小乔的睛瞪得又圆又大：怎么可能！他瞒着我们搞这么多事！

    全炁笑了：那你还找他？

    小乔翻了个白：当然要找啊，不把他臭骂一顿再揍一顿气怎么消！然后让他请我吃一顿海底捞，不，十顿！

    全炁笑得更了，还以为你要跟他绝呢。

    小乔愤慨过后难掩疼惜，我难过，他现在肯定也难过。等我难过完了就去安他。

    全炁像翻开了《十万个为什么》，问题一个接一个：他是个坏人，不怕？

    小乔幽幽说：谁不坏呢。

    112.

    借着忙碌的工作和断绝与余有年的联系，全炁总算琢磨余有年设的局。

    余有年当职黑时黑过的艺人绝不仅有全炁一个，但他向公众只坦白了全炁的分。别的艺人想告他既没证据又忌惮着他手上的料，只能牙。而全炁知，余有年在赌自己不会告他。之前全炁还责怪余有年不够信任自己，看穿这布局后，全炁想笑，却觉得余有年可恨，哭，又庆幸余有年没真的把路堵死。小乔说要对人臭骂和揍一顿是对的。

    阿在戏里为了赎罪付了命，余有年则是断了在演艺圈的命。

    就算想明白了，全炁也没有主动联络余有年。目前先专心完成拍摄，一是气还没消，二是不能浪费大家的努力。小乔也想安心工作，但她天天被大树烦得不得了。

    我怀疑余哥给大树了蛊。她说。

    全炁从剧本抬，四周没有其他人。大树怎么了？

    他一天三百遍跟我说他很担心余哥，不知余哥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他联系不上小余？

    小乔双手抓住扎得致的辫：呃啊他最烦的就是叨叨完一堆然后告诉我他不敢找余哥！

    全炁开玩笑：让杨多分工作给他。

    穹炁工作室成立后杨媛便寻找有潜质的新人签约，借全炁买一送一地搭路演戏，像当初带余有年一样。目前工作室有两个新人，一男一女，一个已经开始演戏了，另一个还在上表演课，由全仲焉教导。

    被小乔这么一说，全炁也想知余有年最近过得怎么样。可惜余有年无论是微信朋友圈还是微博都没有发表任何动态。灵光闪现，他打开手机里的微博，登了余有年之前留存的小号。看着看着，全炁又笑了。

    那个小号自余有年坦白罪行以来，每天发一条微博：想全炁的第一天；想全炁的第二天；想全炁的第三天外人看还以为是一个粉丝在挂念久久不现的偶像，只有全炁知这个号的主人是谁。余有年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为了确定一段了好几年时间；以为他是个胡作非为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结果连主动联系全炁都不敢。全炁觉得牙关得很，真想把人抓来狠狠咬两。

    基本上所有人以为余有年和全炁的关系就这么绝裂了，只有聪明的人看来全炁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意味着什么。

    113.

    由于余有年近期不方便门，各方面的违约事项都在电话上谈初步的理。

    《初生》如他所料，制片方想找人重拍，但人造实景已拆，还有国外取景的分，这些重来一次不是余有年负担得起的，制片方同样负担不起，基本上只能宣布胎死腹。

    第一次和制片谈完后，余有年开始想申请破产的事。他资料看了一堆，每日开销算了几张纸，准备回爷爷家啃老的时候，制片方给他打来电话。对方团队经过商议后，确定了余有年需要退还全额片酬，此外再付一笔违约金。余有年以为自己听错了，违约金的数额比预想低太多，以至于他问了对方三次确认金额。

    对方说：我们这边尽力找办法解决问题，争取片最后能上映。

    余有年没好意思问对方是不是还没睡醒，至少他看不来还有抢救的机会。不过商人总有扭转乾坤的秘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