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

    80.

    余有年一走机场就想回家。

    南方的空气既闷又黏，才刚二月份怎么觉夏天快到了。取景的城市还临海，咸的海风更让人受不了。

    了剧组余有年有回了学校的觉，每天的剧本围读像晨读，然后有粤语课和武打课。

    前几天上完粤语课，都不知该怎么摆了。这方言没有翘，余有年和全炁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习惯放平。后遗症是说普通话时该翘的地方忘了翘，成了半个南方人，半个北方人。

    教粤语的是一个面相很和善，格很直的年女士，有虎背熊腰的，但手脚很灵活。她手里时常握著一把尺，谁发音错了就会轻轻一谁的手背。余有年起来会躲，然后被老师结实地打去。全炁总会在笑完后给余有年手背。两人因发音不准而闹过许多笑话，被老师取笑很久。

    为什么明明普通话火机和火一模一样，到了粤语就这么难分清呢！余有年呸一嘴，继续努力去分辨机和的发音。

    粤语还有收尾音，余有年总觉得学着学着要被收尾音吐了。老师这时候会严肃教导他：尊重每一语言，特别是逐渐被消失的语言。老师有一南方粤语使用者的傲气。

    至于武打课，余有年和全炁都像期待上育课的学生，压踢再累再疼仍是每天最期待的时光。每次上完课两个人都像从里捞来的一样，全炁连护膝都了。小乔这段时间成了两人的师。余有年曾经叹过，小乔以后要是瞎了可以去那很名的盲人师。然后他被小乔摁在床上狠手折腾。一开始余有年和全炁会串门留宿，但发现各自肌酸痛睡觉时会烙煎饼，影响到另一个人的睡眠，便又分房睡。

    团队的磨合还算顺利。导演初时有怯于表达自己想要两个主角表现的效果。后来余有年和全炁展现自己对导演的信任，导演才指演员呈现的效果和预想之间的差异。

    如同之前的每一天，电影还没正式开拍，大家上完课准备约一起吃饭。余有年捶著腰说要回酒店躺着。全炁原本不是凑闹的格，什么理由也没有就说自己不去了。

    两人回到酒店，全炁跟着余有年房间，说要在余有年这儿坐坐。余有年留那人在沙发上便去洗澡，一臭汗实在薰得受不了。全炁等浴室门关上后，偷偷留了房间门去，没一会儿拿着一件衣服来，又拿着一件衣服去。余有年洗完澡来，全炁同样清洁完乾乾地坐在沙发上看剧本。两人对戏对到十就分开休息了。

    余有年躺在床上看见衣橱打开着，有不对劲。他走近一看，刚刚拿衣服去洗澡时最上的衣服不是那件小熊外。这衣服是全炁说一定要带过来的，怕冷，结果一次都没穿过，不可能放在最上层。余有年想把衣服放到底，一摸上手便顿住，这太新了，一都不像穿了几年的样。他抖开衣服去摸衣兜，果然，这衣兜是完好的，但他原本那件是破了的，一直懒得去补。余有年默默把衣服到底层，没向全炁供。

    睡到半夜余有年被敲门声吵醒，全炁一脸惺忪走来。

    杨说我们上搜了，人节女朋友来探班。

    余有年忍睛的不适看手机，又是那模糊得不像话的照片，说是谁都可以的影，夜一一酒店。余有年放大看了半天，正要说话，房门又被敲响。

    小乔睡得一脸印，撑不开也要怒目圆瞪：靠！谁造谣！这是我！我只是换了衣服门约个会就被说是你俩的女朋友了？3P？我不是这个价钱的好吗！他们瞎了吗！这都是我啊！

    余有年听到了重：你劈你男朋友啊？在这里认识了新？

    小乔脚，挥舞双臂说：我男朋友特地飞过来跟我过人节好吗！闭上你的狗嘴！

    那他过完节就走啦？

    没啊。

    余有年打了个哈欠，闭上睛，笑得不怀好意：那就是说你在房间里藏了人囉。

    小乔红著脸脱了鞋要打人。全炁拦来，先理正事吧。

    杨那边有说要怎么吗？

    她正在联络律师发声明。

    来不及了。余有年说。他指挥小乔：你拍你那两衣服，连同你刚刚说的那段话发到微博上。琪琪转发一，说今晚在跟我对戏没过门。我再转发琪琪的。明天声明依旧。

    三个人分行事。

    余有年转发的文字有可怕：让我看看大半夜哪个小朋友还没过派所。

    最近忙，余有年少看几天职黑群便事了。辛苦一群粉丝半夜帮他们带风向。余有年之前的反黑公关攻略没白写。

    他拉全炁被窝，走对方的手机，睡吧，剩的让你工作室理。

    原本以为睁开睛后事能平息来，不料杨媛告诉两人：有投资商因为这次的事想撤资。

    本就不稳定的资金链一岌岌可危。当天的课都取消了，导演跟制片商量对策。余有年和全炁闷在酒店里，跟小乔一起等杨媛的消息。傍晚的时候杨媛来电话，说事有转机，让三个人好好吃饭。

    原来资金链问题后，制片人雇军到放消息，说《困兽》的投资商要撤资，但有大的视频平台有意投资。本来是无生有的东西，可粉丝当真了，不是个人粉丝还是双人粉丝，都涌去视频平台的官方微博留言，只要肯投资《困兽》他们愿意冲平台的会员。从午开始，一波又一波的粉丝亮自己冲会员的截图。制片立约视频平台商谈，平台也看见收益，有人评估过整电影的市场价值，似乎真的有意要投资。

    在酒店的三个人听完杨媛的陈述，久久不能回神。一天之柳暗明又一村，实在是太快了。

    今天虽然被停了课，但全炁和余有年没有闲著，吃完晚饭后两人在房间里听歌练粤语。落地窗的窗帘大开着，冷冽的夜画了全炁的半张脸，房间里米黄的灯光填满另外半边廓。全炁哼著一首歌，余有年没听过，歌词也不太能听懂。全炁的表太柔，又埋藏着不易察觉的郁。余有年不知怎的没能问这是什么歌，他用手机件借全炁的歌声找到那歌。

    是王菲的《暧昧》。歌声轻柔，曲调和编曲有年代。

    余有年看着歌词了和全炁一样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