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狂欢 - 〈12〉咱俩怎么没法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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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这位不知正常不正常的贺家老三,关祁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名。

    那天他给贺炤辅导数学,几大题翻过来覆过去地讲,贺炤不但一没有消化,本是左耳朵右耳朵。关祁甩给他一同类型的题目让他举一反三,结果是两个人大瞪小,一块儿叹气。

    关祁说:“你怎么……”

    “这么笨。”贺炤替他,“我也不知,我一听讲就走神,上课也是。我也不想啊,但脑它不听我的,我能怎么办?”他耸耸眉,债多了不愁似的,“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

    “我没说。”关祁不承认。

    “反正意思有了。”贺炤对这个评价似乎无所谓,对谁用这个评价来评价他似乎也无所谓。“我考那年临阵磨枪,找我三叔给我讲卷,他说我玩游戏的时候没见这么笨。他平常特有耐心一人,那回让我磨得够呛。这么一看还是你适合教人。”

    关祁说:“你三叔和我的不一样。”

    “那倒是。”

    “听说他是大学老师?”

    “所以衬得我更笨了。”贺炤说,“他学历了,跟他一挨近我就觉得我智商不够。”

    虽然关祁也时常怀疑这一,但话不能这么说,他安贺炤:“人各走一经,哪能满大街都是博士。”

    “我才不读那么多书,都读傻了。”贺炤狠摇

    关祁笑问:“你三叔傻吗?”

    “他倒是越读越,换我就傻了。”

    “真幸亏你不像他,像他就不上我挣这份钱了。”

    贺炤笑得哈哈的,说:“我发现你财迷。”

    “没钱当然财迷,有钱我也随便送人大牌手链。”

    贺炤“嗨”一声:“那我那天给你你不要。”

    关祁十分无语地看着他:“我说什么你都信?”

    显然贺炤信了,并且从没想过还可以不信。他傻不愣登地冲关祁眨睛,渐渐后知后觉的窘。不知怎么让关祁觉得有,好兄弟似的搂了他一,说:“你招人喜的啊。”

    “我也觉得啊,可她就是看不上我。”贺炤不解地摸摸自己的脸。

    关祁说:“我看得上。”此刻这么说似乎不完全是安

    贺炤还是一脸犯愁:“你看得上什么用,咱俩又没法好。”

    “咱俩怎么没法好?”关祁逗他。

    他说:“我喜……”手在空比了个抓摸的动作,一看就明白与他手势相贴的那一半该是属于女生的柔脯。“你又没有。”

    “我有不见鬼了吗?”

    贺炤哧哧地乐,乐够了,说他小时候倒常被人误当成小姑娘。

    关祁狐疑地打量他。他在形象上从到脚没有一丁能和“女”字沾上边的地方,明明是个线条的鲁莽男孩,时不时还有愣,说像小姑娘,实在让人想象不,搜不到一

    见关祁一脸的“你就胡扯”,贺炤二话不说去抱来了相册。好几摞,贺炤占比不多,一大半是家里辈的。

    关祁翻了翻,说:“你还真和小时候一儿不像。”

    贺炤说:“我越越像我大伯,小时候还像我爸。”

    “这里哪个是你三叔?”

    “镜那个。”

    在一些照片的纪念栏里,关祁寻到一个名字:成砚。看来贺家老三叫贺成砚。他仔细端详了兄弟四人的近照,发现老三是其和大家最不像的,也是唯一一个从小就镜的。

    据贺炤讲,他们不都是一个妈生的;前俩是一个妈,后俩是一个妈。贺炤的大伯和小叔在相上遗传父亲较多,而贺炤自己的父亲和三叔明显更随母亲。尤其三叔,浑显不贺家的基因,在哥四个里格外与众不同。

    所以贺炤就有两位,亲他一面也未曾见过,他叫了七八年的那位,反而与他没有半钱血缘关系。如今两位均已不在,只剩贺老爷一个光杆司令。

    “我都怀疑我爷爷方人,不然我俩怎么都短寿。”

    “别胡说。”关祁服了他。关祁见过贺老爷,瘦矍铄的一个辈,忽略脚不便,他绝不像将要古稀的年纪。关祁与他有限,且每次都客客气气,觉不他的脾气好坏。是贺炤经常牢,他爷爷在许多事上是个极固执的老

    不过再固执也不碍关祁的事。假如非要关心,关祁更想知:“你三叔学校里不放暑假?”

    “也放。”贺炤说,“就是他有时候要带假期实习之类的,估计过几天就回来了。”

    等他真回来,关祁是未谋其面,先闻其声。他在三楼走廊跟贺炤说话,问贺炤是不是到他房间里翻了。贺炤说:“没有啊,我都没去过。”

    “少了本书。”

    “那更不是我了。”

    关祁跑去,解释说:“是我拿的。”当然不是私自拿的,至少是经贺炤同意了的,但显然贺炤忘记这码事了。

    书当时就摆在贺成砚的书桌上,书页里夹了几个书签。放着整整两面墙书柜的书不挑、不拿,偏偏看上人家正读到一半的,要说毫无故意,关祁自己都不信。他回屋拿来还给贺成砚,说:“真抱歉。不过书签的位置我没给你动。”

    贺成砚没说什么,第二天却又把书送了回来,对关祁说:“真看的话就借给你。”又说,书里夹的阅读便签都还在原来的页码。

    关祁这时才看他看个清楚,昨晚匆匆一面的印象太廓化。

    是个眉清目秀的斯文人,不过肤不白;浑然一的那不白,绝对天生。原本就是掌大的瘦脸,架一副银边圆镜,看得镜片不薄,说话间镜框一些,衬得脸更瘦了。关祁不清楚他的年纪,猜测大约三十上。这么个年纪的男人在家过暑假,白T恤、黑短,拖鞋里的两只脚光晾着。他那样从背影和侧影看分明还是个学生,尽他个材也早不像个少年一样单薄。

    最引关祁的是他的手,也是关祁特别留心到的。之所以特别留心,因为书不是被贺成砚递过来的,是被搁到桌上推过来的。以那样的角度和力度一推,那手极了,严丝合般合关祁的意。他走开时,关祁发现他着的脚踝同样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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