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梦 -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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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年前的故城之战，有这么一家在战走失了，当时的年轻妇人带着仅有十岁的大儿和五个月的小儿在已经被炮火轰炸的面目全非的家躲了整整一年。这一年，全靠着妇人冒死去寻吃的才保住了他们母三人的姓名。原先这家人是故城的一个大人家，这战火一来，家财散尽不说，还落了个家破人散。那府里的人死得死，跑的跑，而那妇人的丈夫也跟着战消失了，生死未知。”

    “一年过后，战火便从故城转移了，可当妇人带着她的两个孩从府的密里来时，战的两支军阀队伍又打了回来。她这一慌，直接把大儿丢了，妇人急疯了，不不顾地在城里找了一天一夜，最后路过一个死人堆时，听到了幼儿的哭啼声。妇人回过神来疯狂地去扒那些尸，终于在一个女人的扒到了她那已经被吓傻的大儿。”

    “那大儿被那个女人死死抱在怀，而大儿的怀里却抱了一个不足四岁的小男孩，哭啼声便是那小男孩发来的，妇人喜极而泣，搂住了已经被吓傻的大儿和那个陌生的小孩。后来妇人才知，是那小孩的母亲救了他的大儿，而那女人却死在了枪之。从那之后，妇人便把那小孩带在边了，小孩虎虎脑，胖嘟嘟的很是招人喜，就是肤黑了些，但是相比起他们娘三的面黄肌瘦，小孩已经非常招人稀罕了。”

    “然而那小孩却在三个月后的一个晚上丢失了，妇人和那大儿急的不得了，找遍了全故城都没有找到人，那时候的故城已经全面停战，满目疮痍、萧索凄凉的故城到是往外逃离的难民。所有人都开始往城外涌去，要想找到一个未足四岁的幼儿谈何容易。可妇人并没有放弃，她带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在故城找了整整半个月，依旧没有任何消息，直到第十六日的一个傍晚，那大儿在一个死人堆看到了一件熟悉的衣服，他几乎是发了狂般地把那件衣服的主人扒了来，可那小小的躯早已经残破不堪，半边都没了，上爬满了各苍蝇蚊虫，只有十岁的大儿几乎是边哭边吐……”

    男人说完便不再声了，洪膺侧望了男人，发现他望着远方，似乎是陷了某回忆。

    “后来呢。”

    洪膺不知为何，心好受些了，他知男人故事的人是谁，十岁时的他虽然也在外边浪，无依无靠，但比起经历过战的白均煜，他不知好了多少倍，至少没有从小直面那些血腥的场景。

    “......后来，那妇人的丈夫找了回来，一家团圆了。可那小男孩的惨状一直跟了那大儿数十年，每到午夜时分，他便会从梦醒来，抱着被痛哭。即使他后来见多了尸，依旧没有从哪些噩梦逃脱，于是他养成了个习惯，睡觉前必须要抱着个什么东西才不会噩梦。”

    白均煜回过神来，帘低垂来，沉默须臾后，抬起帘望向洪膺，嘴角扬了起来。夕从他背后打了过来，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那抹笑容比那日光还要耀，青年有些不敢直视，他慌张地转过，望向别。

    “所以现在舒服了？毕竟有人比你还要惨呢。”

    白均煜在一块石上坐，裹了裹自己上的短外，他刚刚来的有些急，连大衣都没来的及拿，这会站的久了，竟也觉得有些寒了。

    这初的风自然还冷着，即使是有那日光照着。

    洪膺没有顺着他的话接去，他呼了一气后，把那块帕装了袋里，又恢复成了那副面无表的模样。

    “先生，我明白了，回去吧。”

    当晚的洪膺不再抗拒白均煜那似乎要令人窒息的拥抱了，晚饭他依旧吃不任何东西，白均煜便随他去了，只不过睡前命人在房里放了些心。

    ……

    民国二十二年大暑，张雨战败投降，为期一年的南北战争终于结束，郑异人留守洛城重建，白均煜率军回烟城，而白刹则被命留守太原城，帮助战后重建。

    不知怎的　，周广被留在了太原城，没有随大队一起回烟城。离别前一晚，城一片腾，白均煜和郑异人办了个庆功宴，所有军官士兵都在城呼庆祝着，而师兄弟两人却各自拎了壶酒，跑到城墙上互相送别。

    今夜月明星疏，难得是个好天气。没了炮火轰鸣，也没了枪林弹雨，有的只是两人沉默着不停吞咽酒酿，与那在城呼雀跃的各声音。

    一好酒肚，周广舒服地喟叹了一声。自从在太原城受伤之后，他便被安排在了后方养伤，一直到洛城大捷他都没参与过任何战事。

    “这战，终究是打完了啊。”

    他“啪”一声将酒壶重重放在了地上，随后仰叹了一句。

    洪膺默默地把酒咽，低低地回了句。

    “是，终究是打完了。”

    “明日你们便启程回烟城了，如果可以，回梨园一趟吧。”周广望着那月亮，重重地叹了一气。

    “有机会的话......我会的。”

    洪膺攥着酒壶的手不由自主的了，他垂帘，遮住了的哀愁。

    周广侧过来，见他又是那副蔫了吧唧的愧疚模样，他大手一抬，抓着洪膺的抬了起来。

    “老低着什么，娘们唧唧的，别老想着那些有的没的了，不是你的错，明白吗？”

    许是那酒上了，周广有些激动起来。“这他娘都是命，懂吗？那几个小没福气活来，都是命，都是命......”

    男人说着说着圈开始泛红了，他咬了咬牙，抓起酒壶又是一顿猛。

    “不是命，我不相信命。”

    洪膺仰给自己了一大，望着远的目光有些迷离。想他一年前的大暑还在梨园里和众多师兄弟登台唱戏，而今已是人非，人走茶凉。

    师兄弟因他而被抓来充军，如今回去也不能带个全尸回去，他已没有颜面回去见老班主了，更别提有勇气回梨园。

    “不说了，你小越说越悲观，来，再了这一，今晚我俩必须得喝个不醉不归。”

    周广最后已经连路也走不稳了，亏着洪膺还能扶着他，等他两勾肩搭背地从城墙上来的时候，迷糊却是看到了白均煜的座驾－－那辆黑的轿车停在了城墙脚。

    “呵，这不是白都督吗？”

    周广大嘴一咧，忽然推开洪膺，立正后“啪”的朝那辆车敬了个礼，敬完礼后看着就要歪来了，那白刹赶忙从车里来，把人扶正了。

    “是你啊，白副官......”

    “别废话了，赶上车。”

    周广一张嘴便是满嘴的酒气，白刹眉皱了起来，他一把抱住周广的腰，把人了副驾驶的位置，接着想回扶一洪膺，却发现洪膺径直开了车门，坐到了后面去。于是他只能匆忙上了车，发动车开了去。

    “你没醉啊？”

    车，男人撑着太，歪在洪膺的旁边，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