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槐 - 第二十五章 贝恩电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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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午,亓锐刚睛,就看到符槐盈手伸包里,拉开袋的拉链,从里面拿了个小镊来。亓锐笑了一声。

    符槐盈的确是个简单的人。

    可当符槐盈碰到他的脸,柔的指尖贴到他的肤上,亓锐又有烦躁,因为符槐盈只是个简单的人。

    在学校两栋教学楼间的圆形坛边,亓锐伸着两条,坐在坛边上,符槐盈用酒拭完镊,便贴着他的脸,轻轻向抚平睑上的睫

    他的手指是汗的,嘴是张开的,睛连同睫布满痛苦和难忍,脸上爬满红,四肢像柔的布一样陷床单,——在他梦里。

    而现在,他只是手指净,表平静地注视着自己的一只睛。

    自讨苦吃,亓锐心里浮现这四个字来,只能行想儿别的东西来分散注意力。

    符槐盈调整镊的角度,让其一侧尖对着睑,动作间轻轻哼了一段调

    “贝恩电钟要来烈心了。”亓锐说。他今天早上醒得太早,晨跑绕去了十二那边,路经西月育场大门时,不经意间看到了左右两旁贝恩电钟摇乐队外演唱会的海报。

    他看了一就略过去了,本没注意时间,但绕着西跑过去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球场上围了多人,已经在搭建舞台了。

    符槐盈哼的那段就是贝恩电钟的《Hot Temper》开电吉他的solo分,他还记得暑假的雨天,在医院里,符槐盈递给他的那只耳机,里面放的也是贝恩电钟的《Shower》。

    符槐盈小幅度,亓锐问:“去现场看过吗?”

    符槐盈说没有,那从镊掉了,他重新换了个角度,停顿一,问:“你去过吗?”

    亓锐其实也没有去看过,说来也是巧合,在他上初的时候贝恩电钟其实来了两次,但那两次他都因为自己的事错过了,而后来上了,也就是去年,贝恩又受邀去了一次江星,应歌迷烈要求,顺也来烈心开了一场。

    但他那时已经不想去了。

    不想,这两个字真是能把所有东西都打成扁平的形状,像一张纸似的,赖在地面上,听不到,看不到,无休止地静止着。

    亓锐回答说没有,他那时在江上忽然意识到的,与符槐盈的,其实就在于此。

    ——对这世界缺少的分好奇心。

    可他现在看着符槐盈的睛,却止不住在想象他在台,抬注视着台上的模样,会开心吗,会打节拍吗,会跟着人群晃动吗。

    睛疼了一,蚂蚁咬了一似的,符槐盈把那倒睫来。

    那的睫躺在他手心里,被他看了一会儿,随后就轻飘飘被起,落到了坛的杂草里。

    符槐盈转回教室,到了楼梯,忽然回

    “你,想看吗?”

    “想啊。”亓锐依旧坐在坛边上,撑着手臂,对他笑。

    晚上饭,钱凌越给亓锐打电话让他来医院一趟,自己工作堆积了,时间。

    钱凌越在钱申诊室里,吃着盒饭,焦烂额地翻看面前一堆病历单和药方。钱申把白大褂挂在衣架上,准备班了,问:“你叫他来什么?”

    钱凌越从侧边的大袋里掏两张绿绿的票来,“把这个给他。”钱申推推老镜,看清了,“去年是不是就是这个,怎么又买了。”钱凌越听到他提这个,在两张票上噔噔敲了几,说:

    “叔,你总觉得这小孩懂事听话,你还真看错了。

    去年的票,他压没要,我说哥托人才好不容易买到的,他看了我一,说送给别人吧,他不想去。

    别看他表面谁都不在乎,其实,心里还真是不怎么在意,特别是吴叔去世之后,整个人都蔫了。

    他里其实有乖张忤逆的,有些事你不知,他初跟吴叔闹了一阵别扭,转去住,拦都拦不住,最后还是吴叔给我打电话,我威胁着回来的。

    这样的小孩最难搞,他不说,你摸不清他。”

    钱申听他絮絮地说,走过去,在他背上框了一掌,“那你不会顺着他吗?”

    “……”

    钱申走后,亓锐才到,敲了敲二楼钱凌越的门。

    “。”钱凌越疲惫地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目光,睛,亓锐喊了声“哥。”

    钱凌越把票伸过去,说:”给,你那死亡摇的票。”掐住嗓学了两声,“吴叔知你喜,让我多给你注意着,结果去年买了你也没去看。”

    “你不是喜的吗?昨天不还在听。”说完他耸耸肩,把票放在了桌角,一脸无所谓,“算了,小孩心,猜不透。”

    他故意这样说,因为亓锐不喜别人叫他小孩,平时听到都会皱眉,等终于到了十八岁,每次再听到都会自己加一句“已经成年了”。

    他不喜小孩,也不喜像小孩,要这要那,无理取闹,嘴甜骗人。

    小孩有大人在旁边,才是小孩;如果没有,那你只能是那个大人。

    他挂着一张青飞扬的脸,却总也不是朝气蓬的样

    钱凌越这样说,是想搞不好这难以琢磨的小孩听到这样的称呼,闷着气就把票抢过去,去看了呢。

    没想到亓锐轻轻笑了一,很是轻松地说了句:“嗯,我就是小孩儿。”

    “最近吃迷魂汤啦?”钱凌越大吃一惊,像是重新认识了他一般,盯着他嘴角抑制不住的弧度。

    亓锐看了时间,“没别的事儿了吗,我回去上晚自习了。”走到门,钱凌越才反应过来,叫了他一声,抓住两张票向他招手,“票,票没拿。”

    “给别人吧,有人请我看了。”亓锐笑着摆摆手,一步三四个台阶,了楼。

    不于什么心理,谢也好,其他的也罢,他确定符槐盈会请他看。

    ——就凭他回的一个神。

    这晚月明星稀,地上铺了层霜似的,皎洁散发冷肃的气息。也许因为今晚的月亮十分清朗,殷漫罕见地放弃了开车,坐公到了望丘公园,沿着围篱缓缓走着。

    她抬看看月亮,从手提包里拿一串项链来,举起来正对着月光。那枚小小的琥珀吊坠像是了束束柔和的月光一般,散发纯净郁的金光,在树影婆娑的路上隐隐发亮。

    她将项链收包里,左拐了小区后门的小路上。这条路只有路一盏经久失修的路灯,正幽幽地发虚弱的橙光,如若不是月光,这条路基本笼罩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寂静的夜里,跟鞋噔噔响了几声后,戛然而止,而后是一阵纷的脚步。

    “女,自己一个人吗?”三四个统统剃着短寸,胡拉碴的男人上前围住了殷漫,向她后张望着。

    殷漫低,用发半掩住脸。

    几个人本打算劫儿钱,现在却起了别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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