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春光 - 分卷阅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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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前走:“阿璟,除了烧窑你还想什么?”

    邵璟垂眸看着空空的手,沉默片刻,抬一笑,双弯成月牙:“想要快快大,孝敬伯父,和二哥一起读书。”

    “真乖。”田幼薇的心渐渐平静来。

    走到工棚,杨监窑官已经走了,田父独自坐着发呆,神严肃。

    “阿爹!”田幼薇跑过去拉住田父的手,将靠在他肩上撒

    田父收神,嗔怪地:“站好,站好,动不动就撒,这么大的人了。”

    田幼薇不以为意,挨着他坐,说:“阿璟说他想学烧窑呢。”

    田父有些吃惊,随即问:“阿璟真是这么想的吗?”

    邵璟:“是的,伯父,我想帮家里事,我有力气。”

    田父:“可是烧窑很辛苦,非一日之功,要学很久才能略懂,还得看天赋,可能学很多年也没能掌握诀窍。”

    邵璟认真:“阿璟明白,阿璟是真的想学,若能有一技傍,将来伯父也不用为我担心。若不能,帮着家里些事,我心里也安定。”

    “这样啊……”田父叹息一声:“也好。”

    把桩师傅姓张,几辈人都在田家窑场工,一直相得宜,这两日不烧窑,他也不歇着,在那指挥徒弟和儿们堆放松木柴。

    “张师傅!”田幼薇甜甜地叫。

    “哟,阿薇来啦!”张师傅笑眯眯地走过来,黑亮的脸膛闪着光。

    常年守在窑炉边的人就是这样的,一的烟火气,多年来,再白净的人也被浸黑了。

    他伸手,同样黑而,满满都是茧,掌心放着一块麦芽糖。

    麦芽糖已经有些化了,看起来黏哒哒的,非常不好看,尤其是在这么一只黑黑的手里,很容易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

    邵璟回看着田幼薇。

    她穿了一藕粉的袄,系一条柳绿的裙,扎两个包髻,耳边垂着鲜亮的红绳,脸白净粉,非常净讲究,和糟糟的窑场格格不

    这样的人,一看就是被养大的,她有充分的理由嫌弃这块黏哒哒脏兮兮的麦芽糖。

    然而田幼薇什么都没说,很开心地从张师傅手里接过麦芽糖,笑:“您是不是知我今天要来,特意给我留的?”

    张师傅笑得灿烂:“是呀,前两天你来我没碰着,就一直等,今天果然来了!咦,这是谁啊?”

    田幼薇把邵璟推上前:“阿璟,他是阿璟。”

    邵璟立刻站直了,恭敬地给张师傅鞠躬:“师父好!”

    张师傅连忙避开扶起他:“可不敢当啊,听说你的父亲是邵朝奉郎?”

    邵璟害羞一笑。

    张师傅拍拍他的肩,:“好样貌呀。瞧着就不是一般人。”

    田父:“这样说来,你瞧着他还顺?”

    张师傅有些诧异:“什么意思?”

    田父一指旁边的小杌:“坐说话。”

    两个大人落座,田幼薇把麦芽糖往荷包里一,利落地上前倒茶,再拉着邵璟乖巧地站在一旁,脸上带着甜甜的笑。

    田父和张师傅商量:“阿璟这孩还算聪慧,我叫他以后跟着你端茶送好不好?”

    张师傅皱起眉,打量邵璟片刻,轻轻摇

    ☆、第24章 童言无忌

    “不行。”张师傅拒绝:“这孩目有光华,非同常人,不是吃这碗饭的料。再则,他太小了,又弱,吃不得这苦。”

    田父:“小是有小,不过叫他给你端茶送,在一旁看看还是可以的。”

    邵璟也:“师父您放心,我能吃得苦!您叫我什么时候到,我就什么时候到,绝不半途而废,偷!”

    “这孩真利索。”张师傅还是拒绝:“过几年再说吧。”

    把桩是技术活,全靠经验诀窍,通常都是父传传孙,便是拜了师父,也不见得就能得到真传。

    张师傅执意不肯,田父也不好勉,只好:“既然如此,我就让他过两年再来。”

    张师傅:“那我还是去忙,过几天烧窑了,柴火虎不得。阿秉他……”

    说起田秉,田父就是一肚的气:“我一准叫他来!他要是偷,你只替我教!”

    张师傅一笑而已,他哪能教小东家啊。

    等到田父去检查松木柴,他就拍着田幼薇的包包,说:“可惜我们阿薇是个女孩,不然我这手绝活一准儿传给你。”

    田幼薇觉得自己受到了邵璟嫉妒的目光,然而等到她回,却又什么都没发现。

    邵璟乖巧无害地站在一旁,聚会神地看着前方。

    田幼薇顺着他的目光一瞧,看到了那堆码放得整整齐齐的松木柴。

    她心里顿时“咯噔”一

    松木富油脂,烧的火焰、灰尘少,是烧制瓷最好的燃料,每个窑场都会堆放着大量的松木柴,方便烧窑时取用。

    张师傅了多年的把桩师傅,木柴要怎么堆放才利于通风燥,他心里很有数。

    但是那一年,张师傅和田秉都被垮塌来的松木柴给埋了,而且当时无人在场。

    等到把人刨来,田秉只剩最后一气,直直地看着她和田父两行血泪,一个字都没能说来。

    张师傅则是重伤昏迷,熬了十来天,也撒手人寰。

    田父同时失去最重要的两个人,却还不得不忍着泪,着血,打起神筹备烧制贡瓷——因为期限到了,朝廷分来的份额,所有人都要问罪。

    把桩的是张师傅的儿和朝廷派来的师傅,两个师傅都烧了几十年的窑火,经验丰富,田父也亲自在一旁守着,理当没有大问题。

    然而偏偏就是了大问题,一炉瓷坯全烧废,一件贡瓷未

    再接着烧,仍旧如此,朝廷取消了田家窑场的贡瓷资格,抓走田父治罪。

    田家自此一落千丈,田父虽被放,还是郁郁而终。

    都是为了这一堆柴火。

    田幼薇将手放在柴垛上,松木块堆放得整整齐齐,在散发着烈的松脂香,看起来再稳妥不过了。

    确实这么多年来也从未发生过意外,为什么那天夜里就了那样的大事呢?

    还一次将张师傅和田秉都埋了。

    而在那之前,田秉一直都很讨厌烧窑的,能躲就一定会躲开,那天夜里他为什么会跑来窑场?

    田幼薇不知那天夜里田父是否又迫了田秉,但从田父的表现来看,应当是没有的。

    因为田父一直喃喃地小声:“这臭小,平时都不来,怎么就这次来了呢?”

    很多事细思极恐,正午的烈日之,田幼薇背心里凉幽幽一片,生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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