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_玫瑰河by桃李不言

席归星的发了，他没有空去剪短，又总要低照看，只好扎起来。

而这都因为前这只很坏的小虫。

“不准闹脾气，这里都要吃完。”人类这样说着。

他同样也不是好脾气的人，不符合母亲普遍温柔的定义，但虫还是好他。因为他是母亲，是柔的妈妈，虫眨着幼年期总漉漉的睛，难免要和席归星撒耍闹一会，才张开嘴接受妈妈的哺喂。

席归星总是会被虫得生气最后又没脾气，他的手边是一碗，他要陪虫玩，借自己的手指，被虫更纤细脆弱的手晃颤颤地抓着啃咬，那是一很恼人又有些无措的。等这只小虫变得乖顺后，他才能用指尖蘸满，让小虫抱着。

席归星不是一个真正的母亲，他不备人类女或虫族雌哺喂后代的能力，但这只虫认定他是母亲，席归星只能笨拙地尝试去母亲。

妈妈轻而易举就能让孩获得无限的安全，所以有人终其一生都对妈妈孺慕依恋。妈妈有一难以言述的慈悲，自私又无私。他只是你的妈妈，他不会这样再去别人；也因为是你的妈妈，所以无论如何都对你好。

小虫满足地阖上，他有些困了，他要在他觉得最有安全的地方睡眠，他的妈妈却把他拨到一边。虫企图用可怜的目光让妈妈为他更改主意，但席归星不吃这。席归星冷酷地捉着小虫回他的保温箱。

“你就睡这里。”

虫被拒绝回让他眷恋的巢，而他知妈妈好像永远也不会再同意了。他是如此怀恋被妈妈无限藏匿保护的觉，在他尚为虫卵时，懵懵懂懂但铭记血骨，血骨塑就他，便塑就格外渴望妈妈的的虫，他想等他世后，总要见的妈妈，以及这个过他的妈妈的巢。但他生，资格就注定剥夺。

这是这只虫此生最初的烦恼。

等虫睡着，背对他的席归星才那微妙的尴尬和羞恼。

虫会有类似的绪么，席归星不得而知。他研究解剖战场上虫族的俘虏与尸，但小虫都不是他们，小虫是小虫。同样，小虫也不是人类，席归星或许不该用人类的标准去苛责他。

但小虫依然得戒掉这个不良习惯。人类妈妈冷酷地想。

……

小虫一天天迅速地大了。

他的妈妈太年轻，既不懂得人类婴儿，也不懂得虫族幼崽。在无措到熟练的这个过程里，只能先一个见证者。虫从一开始瘦小得可怜的态不知不觉到了人类婴儿的重，这仿佛是一眨的事。席归星照料着这个孩，有时候甚至忘记对方是一个虫族。

这个虫太像人类，他简直和人类一样。他没有人类婴儿刚生时的尴尬期，他从卵诞生的时候就有最雪白的肌肤和乌黑发，他甚至比人类的孩还要值得怜；他只不过有一双虫类的黄瞳，但总会在日久天说服自己，只不过是睛；他还不会说话，但他充满孺慕的睛永远不会从妈妈上移开；他也许真的是席归星的孩，托生自他的，是世界给的一份柔馈赠，来和席归星这个旅人相依为命。

席归星几乎这样以为。

但首都星又发布了新的消息：人类与虫族正式签订了协议。

在短暂一段时间不用再打战了。在这盛大消息夹杂的其他都微不足了。譬如席归星的老师及其他同事被捕。

席归星老师是整个实验项目的负责人，与首都星有着很渊源。他是席归星需要仰望的山，也是席归星难以猜测的沼泽。这样的一个人，在人类不需要他时，也随手可弃。

老师被捕，让席归星警醒，他环顾前这待了一段的房，毫不犹豫地决定再度启程。定好飞船船票，行李没什么可收，席归星在这里待得时间太短，还不足以让他产生留恋，席归星最大的“行李”，还是小虫。席归星一把抱起一无所知的虫，将他裹自己宽大的斗篷里，伪装一个寻常的人类孩。

但他是一个虫。

席归星在心里告诫自己。

他们去就近星球，再跃迁到更远的星系。他们浪辗转，这一次了更久的时间，久到虫族幼年期快的生速度让小虫和一开始判若两人。他甚至尝试发声了，只是咿咿呀呀，是席归星听不懂的话。

终于，席归星不再奔波。脚这个陌生的城市又成了他们暂时的容之。

人群依然在城接受检查的地方排起队，这一次席归星抱着小虫。

他们后方不远，也有类似的组合。一个母亲带着孩，母亲仓惶又疲惫，和孩脸上的无忧无虑形成残忍对比。席归星对别人从没有太多兴趣，但小虫有，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一对母，看着孩在母亲的怀里天真地玩闹撒，大约是刚学会说话的年纪，一声声“妈妈”，粘人又烦人，到最后好像是饿了，但得不到母亲的，又哇哇大哭，只能在母亲的安睡在母亲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