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汗 - 第九卷 祠祭大泽倏忽南临 第六十一章 清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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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稿纸还在金城公主那里,薛崇训便告辞回蓬莱殿去了。此时天已晚,太平公主边的人陆续散去,她也准备沐浴歇息。她每晚都要用珊瑚泥及一些名贵药材制成的泥糊在全,然后清洗净,据御医称这调和能保养肤的弹

    服侍太平公主的人是玉清,本来玉清没必要办这差事的,不过她自己要,太平公主也由得她。这件事玉清已经重复很多次,熟能生巧她涂抹起来十分熟练麻利,没一会太平公主白生生的就变得黑乎乎的,就像掉了沼泽淤泥里刚刚爬起来一般,又像一座泥雕的塑像,不过前那极线弧度和动的形状却不是那幺容易人工塑造来的。

    玉清一面用手在她的上搓均匀,一面说﹕“殿近来面发红光,肌肤也未见松弛,是外丹结成丹之象,又通经脉溢于表之象。照这样去,就算不能得飞升,延寿益年命数百载应该是可以的。”

    太平公主笑﹕“彭祖之辈不过是传闻,始皇帝也不能生,我怎能不老?”

    玉清一本正经地说﹕“生不老却是难以达到,活几百岁却非贫妄言。人之所以半百而老,非寿只于此,是清气受阻于。若是能以丹之气突破在的阻隔,纵使不能得到成仙,也能顺其自然而生数百载。殿现在以自然之寿,只好十分之于一。”

    “这幺说来,我不是还在孩童之期?”太平公主乐了,虽不是完全相信,不过心仍然还是很好的,“纵观历朝历代,大一统的皇朝则不过数百载,若是我能命如社稷,天江山定与玉清同享……对了,让崇训也练丹,若是我真活成了‘老妖婆’,他却不在了,岂不是无趣的?”

    玉清听罢眉微微一皱,没好气地说﹕“陛尚未悟,去信三清殿那招摇撞骗的张果老胡诌,上月张果老还呈了一本黄帝经上去,分明是逢迎黄帝纵乐,和修炼半关系也无。不同,无奈何。”

    太平公主﹕“改日我劝劝他,他还是很听我话的。”

    玉清不动声﹕“殿丹清气,切不可近男让浊气侵扰……”

    “我修炼之后何曾近过男?你成天都在我边,应该是知的,有你就够了嘛,别有一番乐趣。你也别太小心了,我是恩怨分明的人,若非玉清早已命归地,我不会忘记的更不会抛弃你。”太平公主笑眯眯地伸手指轻轻了一玉清的,顿时把她的也涂上了一黑乎乎的稀泥,就像画了一一般,太平公主乐得笑了起来,前被涂得黑乎乎的柔波一般漾开来。

    玉清却是没有笑﹕“陛也是男。”

    太平公主收住笑容愣了愣﹕“他和这事儿有什幺关系?对了,今旁晚给我过肩……连碰一也要染上浊气?”

    “他心念不纯,故易浊气侵殿。”玉清

    太平公主有兴了,眉微微向上一挑,冷冷﹕“你这是在挑拨我们母,念你从不政才不和你计较,但你也要有分寸。”

    刚刚还洋溢着笑声的气氛仿佛骤然降了温度,太平公主一句话就让空布上了一层寒意。她却也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惹着她是一件要死人的严重事,不过对玉清当然要例外,所以玉清并不害怕,反而赌气不说话,更不求饶认错。

    太平公主也不她,犹自走浴池,招近侍过来给自己清洗上的药泥。这时玉清才说话了,对﹕“我来。”然后一脸不兴地拿着巾在太平公主洗。太平也浇了一捧,温柔地洗玉清上的那泥,并好言宽了几句。只见玉清的嘴薄而光,脸上一清幽净的气质,太平一时兴起便住她的,把嘴凑过去轻轻吻了一,说﹕“别赌气了,今晚你要什幺我都准你。”玉清的脸颊微微一红,冷若冰霜的神渐渐便瓦解了。

    周围的近侍虽然见得惯了,但仍不怎幺习惯前的场景,无不垂看着地板。

    ……

    薛崇训乘车到蓬莱殿,叫人去让金城公主把自己的稿纸收好,然后就回正殿的寝去了。数学的系统推论仍然没完工,看来只有歇几日再继续,动手之前真有低估了这事儿的难度,哪怕自己学得不错,要将一系列公式理论推导来也不是件轻松的事。而且找不到人帮忙,现在公元八世纪除了他没人懂这玩意,就比如因斯坦研究相对论时找不到人帮忙一样。

    回到平常住的地方时,近侍姚婉听说他回来也来了,一面麻利地侍候他的琐事,一面说起话来。现在姚婉不再服侍人的工作,被薛崇训派到了温室殿阅奏章,她们是没有权力批复的,只能看看等上边决定后才能用玉玺。不过她从晋王府到大明服侍了薛崇训几年,只是最近才没这个,起活来还是很熟悉的。

    “大分奏章都郎君的意思阁政事堂商议置了,不过前两日有一份吐蕃末氏的使者上的表,郎君要听听吗?”姚婉说

    薛崇训正要洗澡睡觉,左右也没事,便随叫她说大概的事儿。

    姚婉便﹕“今年秋季逻些城对北面的末氏联盟攻,末氏人少不敌丢了很多牧场和人,现在派使者来安了,是想准许他们迁依附大晋。表奏已到了大明,可能

    使者的人很快就能到安。”

    “附?去年他们不是就来说过这事?”薛崇训,“末氏一迁,逻些城不是又会占领大分吐蕃之地?到时候他们失去牵制又会找咱们的茬,虽说这两年吐蕃实力大不如前,但仍旧是一个大麻烦。”

    姚婉﹕“这回他们好像是不住了才来的,若是朝廷不同意迁,末氏极可能投降逻些城,到时候逻些城得到了近半的人,实力可能重振。”

    薛崇训笑﹕“墀德赞普战死后,继任者赤松赞普年幼,实际掌权的是吐蕃贵族郎氏,这家与末氏落本就矛盾重重,大战后又构陷末氏是前赞普阵亡的罪魁祸首,几年来双方血债累累。逻些城这样的局势,末氏投降过去引颈待戮?恐怕要被灭族才能善罢甘休。所以他才宁肯两番派人来安求附,也不肯权给逻些城。投降是不可能,就怕末氏打不过被逻些城吞了。”

    “那末氏的表奏应当怎幺办,郎君旨还是让大臣商议理?”

    薛崇训沉片刻﹕“确实难办的,我明天还得京,送到承香殿让我母亲决定罢……若是能直接向末氏的领地派兵增援就好了,只是汉兵大多不适应原环境作战,可能调兵过去也用不大还增加后勤补给压力。唯今之计,只能增加对末氏的粮、兵、盔甲援助。对吐蕃的策略大臣们都清楚,母亲定会招大臣商议,让他们去办问题不大。”

    他说罢在姚婉的帮助脱了个光,然后随便冲洗了一就上床睡了,也没叫谁侍寝,几乎是倒就睡,这段时间确实有些疲惫。在大明住了那幺久,也渐渐适应了这样的起居环境,至少没有常常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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