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景清撇了撇嘴：“我跟她又不熟，有什么好
兴的。何时你给我绣一个，我才兴。”
“我那绣工还是算了吧。等你娶了妻，让你的妻
给你绣。”嘉柔讪笑，看着星空，“阿弟，你知
北斗七星叫什么名字吗？”
“你都跟我说过八百遍了。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
和瑶光。还是你第一次去
安时遇到的少年郎教给你的。”木景清嫌弃地说完，脱
上的外袍，披在嘉柔上，“可是你连人家的姓名都没问，大概没机会再见了吧。”
嘉柔莞尔，转
间已经十年了。每当她睡不着，就会爬到
看着星空。那人说浩瀚星海，繁星无数，人在它们面前十分渺小，那些不开心的事也就变得微不足。
他说的话，她竟然都记得。
十年前去安，住在李家，李家的几个孩都不愿意搭理她。
有一夜，她睡不着，被
园里的声音
引过去，原来李家那位阿
跟几个婢女在看晚上开放的昙。她听说昙开放的时间只有短短两个时辰，被称作“月
人”，十分名贵，也想一睹芳容。
可她们看见她来，居然直接把搬走了。
她很生气，在院里破
大骂，甚至委屈得想哭。在南诏她是天之骄女，可在安却没人看得起她。
直到后有个声音笑：“你在这里骂得再凶，她们也听不见啊。”
她愕然回
，看见一个谪仙般的少年坐在屋
，生得
红齿白，上笼着层淡淡的月光。
那应该是她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好看的少年郎。
那夜，她渡过了来安以后最快乐的时光。
第二日，她带了很多南诏的礼
想送给少年郎。可她抱着满怀的东西从天黑站到天亮，他都没有来。向李家的人打听，也无人肯告诉她。
她失望地想，大概少年郎跟李家的那些阿兄阿一样，
本就不喜
她吧。
那之后，她再也没去过安，直到被元和帝抓住。
“阿，我总觉得这趟回家，你怪怪的。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木景清低问。
嘉柔也不知怎么回答。于他而言，只是离家一年。而于她，却是过完了短暂的一生。她从少不更事的小女孩，变成别人的妻，再到成为被车裂的死囚。
生离死别全都经历过，纵然再回这样天真的年纪，心境也不复当初了。
“我总在想，我还是不怎么喜安。”
木景清恍然大悟：“哦，你是不喜阿耶给你定的亲事，也不想嫁去安。那
脆不嫁好了，反正云南王府又不是养不起你。”
嘉柔闻言一笑，像小时候一样
他的脸：“哪能说不嫁就不嫁？阿耶定的事，没有人可以更改。”
嘉柔已经认命了。开国百余年来，为了打破士族门阀对于官位的垄断，历任天都在削弱门阀的势力，崔卢郑王均受到不同程度的打压，唯有李姓仍然屹立不倒。
她知，联姻从某
程度上，也能巩固云南王府在南诏的地位。日后与吐蕃一战，不至于求援无门。
“我都这么大了，你不要再我的脸。”木景清抓住嘉柔的双手，“我要生气了！”
嘉柔非但没被他吓到，反而还笑。可笑着笑着，眶就红了。上辈没能阻止的事，这辈不能让它再发生。阿弟要好好活着，娶妻生，继承王府的一切。
木景清不知她是怎么了，最怕女孩哭，脆松开手：“哎，你吧。”
这时玉壶找来，抬看到木景清和嘉柔两个人在屋上，连忙说：“世，原来您在这里。门房那边传话，说龙舟队的舟手因为一些小事起了争执，动静闹得不小，请您过去看看呢。”
木景清顺势把嘉柔抱屋，
给玉壶照顾。临走时又不放心地叮嘱了句：“别再让她喝酒了。”
*
端午那日，天公作，万里无云。家家
门前都
着艾草和菖蒲编制的驱邪。
苴咩城外的桃江，碧波万顷。江渚边停靠着各
彩舟，龙昂首，舟涂满桐油。各家的舟手聚在一起，用三牲六畜祭舟，锣鼓齐鸣。
江心搭了一座悬挂
大红球的驿楼，是竞舟的终
。率先夺得红球的舟队即为获胜。
两岸早就搭起密密麻麻的彩楼和棚，绵延几十里。富贵人家的彩楼搭得又又
，坐在上面，江
景一览无遗。普通百姓便挤在低矮的棚里，勉
遮挡个日。但这丝毫无损百姓们观赛的
。
崔氏一行人登上江边最的一座彩楼，各自落座。
柳氏没坐在彩楼里看过竞舟，心暗叹，这里布置得如同大人家的堂屋，宽敞明亮不说，还有婢女和仆妇站在旁伺候。与面那些人挤人的棚一比，当真是天上地。
顺娘好奇地四张望，忽然手指着旁边的一座彩楼问崔氏：“母亲，那座彩楼也好气派，不知是谁家的？路上所有彩楼都有人，就那边是空着的。”
崔氏闻言，温和笑：“那是城一家富所搭建，今日想必有事不能前来。”
顺娘了，又跟柳氏谈论今日竞舟的四支队伍，哪支最有可能夺冠。这四支龙舟队分属四大氏族，是连日来竞舟的重。
崔氏没看见木景清，问边的阿常：“二郎到什么地方去了？”
阿常去打听了，回禀：“龙舟队有两个舟手打架受了伤，人手不足。世替其一个，去参加竞舟了。”
“他几时学会竞舟的？”崔氏不放心，“这桃江
充沛，可不是闹着玩的。去叫他回来。”
婢女楼离去，过了会儿回来禀报：“世说在军营里也参加过竞舟，而且他
很好，请王妃不要担心。”
崔氏多少了解木景清的，跟木诚节一样倔，决定的事很难更改。而且像这样的竞舟大会，百姓几乎倾城而
，若是因为人手不足而退比赛，也确实丢了木氏的颜面。
“罢了，让他去吧。叫熟悉的府兵在江边看着。”崔氏摇。
嘉柔走到栏杆边，远眺江渚，红旗之，木景清穿着紫的半臂，黑束脚
，双手叉腰，正跟其它的舟手谈笑风生，一都不
张。
可事未免有些凑巧，她隐隐生些不安的绪。
旁边的彩楼底停了辆
车，里似乎也有了人响，想来那富终究不愿意错过这样的闹，还是赶来了。
第9章 第八章
竞舟要选良辰吉时，还有一阵开始。楼传来谈笑声，婢女来禀报：“王妃，几位夫人过来了。”
崔氏知今日这样的日，四大氏族必定都是要
脸的，便吩咐她将人请上来。
不一会儿，彩楼里就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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