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 - 6

    醒来时，天已经快黑了。

    我几乎是被冻醒的，之前了一汗，现在整个人就像浸泡在冰一般。我瑟瑟发抖地坐起，只觉浑虚无力，四肢关节甚至比睡前更加酸疼难受了。

    打起神了沙发，走到书桌前。还未清理，我取巾将大上凝结成块的浊拭净。幸好奕坤当时并未在我，清理起来倒还算方便。

    收拾好后走办公室，早已过了班时间，大厅里空的。我扶着腰，几乎是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只觉腰酸背痛，更是疼得像被片片撕裂一样。

    或许自己真的老了，这度的运动已经负荷不了——虽然睡了整整一个午，却没恢复多少元气，浑上都难受得很。然而奕坤说过要我今晚就搬去，现在时间已经不早，我哪里还敢再耽搁。

    好容易撑着走家门，我已经疲累不堪。客厅那沙发平时我连看都不想再看一，但此时此刻我却恨不能立即一栽倒在上面。可惜才往前迈了一步，就听一阵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

    “小坤……”我努力扬起笑脸，讨好地看着奕坤。虽然他叫我今天就搬去，但现在这样糟糕的状态我实在不想再走了，只好求他让我再在这里住一晚。

    想来他也不会不同意，毕竟我落得这副凄惨模样还不是因为他么。刚要开，就听他冷冷地问：“你怎么在这？”

    我一愣，一时间没听懂他的意思，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他也居临地注视着我，面无表，眸底却倏然划过一幽冷的光：“你不是要搬去住吗？还回来什么？”

    想说的话全卡在了嗓里，我呆怔半天，才支吾：“我……我东西还没拿……”

    他沉冷的眸光顿时更失温度，漆黑瞳直盯着我，看得我浑冰凉。

    “哼！”他突然冷笑一声，收回目光抬就走。

    我睁睁看着他从我边而过，直到他走到门才忍不住小声问：“你去哪儿？”

    他恍若未闻，已经了门。我正不知所措，却听又是一阵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

    疑惑地回，却见一抹窈窕丽影正从楼上来。

    我顿时呆愣当场，怎么也想不到竟会在这里看到那位大名鼎鼎的何氏大小。近距离看，这女孩明眸皓齿，白皙的面庞糅合了清纯与妩媚，简直得惊人。奇怪的是她却穿着一件崭新却尺寸明显偏大的白衬衫，挂在她上显得空落落的。

    何小看到我也怔了怔，随后微笑：“你好。”

    “你好。”我也礼貌地笑以对，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那件衬衫上。

    她显然察觉了，双颊微微泛红，笑容却依然优雅温柔：“你是他夫吧，抱歉，我的衣服……被扯破了，他就从你那些新衬衫拿了件给我……你不介意吧？”

    我脑里顿时轰地一声。我知小坤这个人有时会很没有耐心，嫌一颗颗地解开纽扣麻烦，就一把将我的衬衫前襟撕扯开——这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现在只是对象换了而已……

    不过看何小神奕奕的，想来他对待女孩也不会真像对我这般暴，或许撕撕裙什么的只是他俩增加趣的手段罢了。

    一气把混的思绪压去，我摇笑：“当然不，是我不胜荣幸才对呢，呵呵……”

    她的笑容顿时更亲近了些，走到我跟前，黑玛瑙似的双瞳亮闪闪地瞅着我，笑颜恬：“你真好，有你这样的——夫，他真是太幸福了！”

    “哪里。”我微窘，虽隐约觉她这说法有些怪，却也只当是她的客话，并未多想。

    事实上也容不得我多想，奕坤不耐的声音已经从后传来：“你怎么还不来？”

    我转过，见他正站在门，目光却只向着何小一人，并未看我。

    “来啦，来啦。”何小一面冲我挥手告别，一面快步走了过去。

    我听她边走边不满地嘀咕：“我和你夫聊几句而已，什么嘛……”

    “你和他有什么可说的。”奕坤冷冷。

    我呆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好一会回不过神来。他们俩人看起来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将来一定会很幸福吧。

    我三步并作两步地上了楼。其实我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小坤他会对我厌烦到这个程度，像是连一都不想再看见我了。不过此时也没时间去思考，我想我还是赶在他回来前离开吧，以免再杵在他前，令他对我更加讨厌。

    拉开衣柜，看着里面一排排崭新的衬衫我不禁有些恍惚。以前小坤他总借说我品味差，一把就将我的衬衫前襟撕扯开了，导致我自己买的衣服已经所剩无几。这里面的衣服大多都是他买的，我还一次没穿过，看来以后也没机会穿了。

    双手都有些发抖，我定了定神，没有碰它们，随手拿几件半新不旧的扔行李箱，又收拾了一些日常用品，便合上了箱盖。

    走大门时奕坤还没回来，我拖着行李缓缓地行走在夜，心里不禁涌上几分凄凉，继而又觉得自己真是可怜又可笑，这才多久，就又成了孤家寡人一个，大概这就是我的命吧。浑凉飕飕的，寒意直达心底。

    就近找了一家旅馆，房间很小也很简陋，空气里一霉味，墙面灰蒙蒙的。昏暗的光线也看不床铺是否净，不过此时我也无力计较太多，脱外，拉开被就躺了去。

    许是疲乏到了极，官反而麻木了，明明四肢酸得都快觉不到了，思维却奇地清晰。

    我开始一遍遍地回想自己究竟错了什么，令奕坤这样不待见我。之前他把我放倒在桌上时还是和颜悦的……难是我的表现令他扫兴了？

    倒也不无可能，记得当时他只发了一次，一定很不满足吧。我有些懊恼，早知如此我不该求他停止的。忍耐一让他尽兴，或许那样他就不会再和何小……

    但是，会不会正是因为他知自己望旺盛，怕伤到何小，所以才会先和我……

    越想越心寒，我知自己再不能胡思想去了。只可惜，理智是一回事，心绪、却是另一回事。脑里晃过的全是这些天来的一幕幕，想着他对我的态度，心里凉一阵痛一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