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 - 第四十二章 诺言

    欣赏？喜？我目瞪呆地看着她，顿时有啼笑皆非的觉——原来没事找事地跟我作对，就是你欣赏喜的方式啊……可惜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想不到我魅力还真不小。”我自嘲地笑了笑，并不想多说什么。

    她也没再说话，沉默地走到窗边，俯觑沉黑夜。

    “我知你从来就看不起我。”不知过了多久，她柔柔的声音幽幽地传来，“在你里，我只是个满脑攀龙附凤、俗不可耐甚至可以说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对不对？”

    我默然。黛丽转过来，衬着后黝黑的夜，整个人都似已溶不见底的黑暗里。

    “岳你不是女人，你不知贫穷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就像这样的夜晚，这么冷又这么大的雪，我的父亲还在工地上打工，我和我妈只能饿着肚蜷缩在破棉被里发抖……”

    “我的确不知。”听不惯她这样不同以往的声音，我直觉地打断她，“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父母，怎么知跟母亲一起等待父亲回家是怎样的心？这样的夜晚，我只盼着那些兴致的孩不要看到我，不要打我不要拿冷泼我不要再把我扔到已经结冰的河里去。”

    她却没理会我话的嘲讽，只自顾自地说去：“然而不生活再怎么艰难，只要一家人能够在一起，什么苦都不值一提……可是那天晚上，我们睁睁地等到天亮，父亲却仍然没有回来。”

    我一愣，听她继续淡淡地说：“本来工地上什么意外都是家常便饭，这次却是重大事故。死了那么多人，老板和工哪里还敢在人前现。但他们逃了，我们却无可逃。父亲刚一葬，债主们就找上了门。”

    “可惜家里为了我妈的病早已一贫如洗，否则也不会欠这么多债。一群人没有办法，看就这破屋还值几个钱，便商量着要把我们赶门去。”

    “我妈这样的，怎能让她宿街？17岁的我只好跪在他们跟前，乞求他们让我母女俩再住一阵……作为回报，我愿意为他们任何事。”

    任何事？我有些惊讶地望着她。黛丽的语气依然平淡，简直可以说是冷漠，似乎在说着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你不是女人，你不知贫穷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陡然间明白了，心骇然。

    “……对不起。”良久，我讷讷地说。原来这个在我看来面目可憎的女人，也有这么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黛丽轻声笑起来——回忆似乎随之淡去，笑声过后，她的声音又恢复了一贯的冰冷：

    “但是过去毕竟只是过去。你明明可以前途无量，却从不去把握。岳，我跟你不同。不你是怎么想的，我要的幸福，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她不容置疑地。

    我看着她森寒警惕，不由失笑。

    “你多虑了。”奕坤对我的憎恨厌恶，早已刻骨，哪里是这些些小事可以抹去的。

    “你跟我讲这么多，我还能不明白你的意思吗？”我低声苦笑，“但是很抱歉，我现在还不能走——我答应过他的，我不想再违背……不过你不用着急，他迟早会亲对我这么说，只要是他的意思，我都会照。”

    这一天也不会远了吧，我木然地想。当着我的面向黛丽求婚，不就是为了跟我个了断么。小坤，你的心思我怎会不懂。你放心，只要你一句话，这次我一定会走得无影无踪，绝对不会让你再找到我，不会让你再因为我而心烦意。

    只希望能再看一你们的婚礼……一就好。这样我也就彻底放心了。

    “我绝不会不要你的……永远不会！即使以后你不再需要我了……”

    “我发誓，永远都会守护你——只守护你一个人……不你以后怎么看我、怎么对我……”

    当初的承诺，或许你已经遗忘，但我却都记得清清楚楚，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这一次，我决不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