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 - 第二十五章 无常

    我怔在那里，呆呆地看着这一家三与我肩而过。时间似乎停住了，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低声笑起来，原来在我不在的这一个月里，房早已易主。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这房本来就不属于我……何况小灵已经不在了，我实在也没资格再在这里住去。

    只是——

    “对不起，小灵……”我喃喃，心里空的，闷得不上气来，再也支撑不住地委顿在地。这幢房终究还是被卖掉了……真不明白为什么奕坤要这么，只是为了报复我让我无家可归么，其实大可不必，只要他一句话，我永远也不会再踏这里一步……他不知他生前有多么在乎这房吗——这个他们的父母唯一留给他们的东西，他们一家人曾经一起生活过的地方……

    当初小坤要国时，奕灵也曾打算卖掉这房，为了让她弟弟能够在国外过舒适的生活而不至于寄人篱。但我又怎忍心睁睁看着我新婚的妻失去她视为珍宝的东西。至今我仍然清楚地记得当我把卖掉自己的房和车所得的支票她手时，她看着我时激晶莹的睛。

    但也仅此而已。这个丽又聪慧的女孩，她如的笑靥在我记忆里终究模糊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淡疏离，和总是不经意间淌忧愁、伤等复杂绪的双，日日年年，令我无法面对。

    这个知我所有不堪过往却还是执意嫁给我的女孩，她曾经让我相信我们真的可以成为一对幸福的夫妻，像天间所有幸福满的家一样，过着平凡又快乐的生活。然而我们都错了，大错特错。

    我们都太估了自己，以为能够把过去的事淡忘，但原来不能。往事即历史，历历在册，册册心。每当我抱着她的时候，看着她与某人极为相似的面容，总有一些恍惚，似乎透过她在看着另一个人。久而久之，一向聪慧过人的小灵又怎会觉不到。心气傲的女终究还是无法像她当初所说的那样什么都不在乎，看着我时的神越来越黯淡疏远。我在心痛之余，又觉得无比地愧疚自责，更加难以面对她，于是常常借故工作到很晚，意识地逃避与她的接。

    三年前老社退休之后，没过多久，报社就开始传关于她和新任社的言。我并未在意。一年间，我由一个小小的记者被提为报社主编，平时几个相洽的同事却走的走、散的散，留的和新来的那些属对我很是鄙视不屑，有些人甚至怀疑是我故意的安排——为了飞黄腾达而不择手段。

    即便如此，我仍然安之若素，对边满天飞的言和伤充耳不闻；仍然每天兢兢业业地工作，对属的故意刁难想方设法地妥善解决。如果不是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我大概永远都会对言一笑了之，对周围那些人的敌意视而不见。

    整整三个月，我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我的妻都不曾来看我一。这时我才明白，小灵对我，早已没有任何意。

    但我也没有资格更没有必要去责怪她去质问她，本来就是我不上她罢了。何况若不是我始终对往事念念不忘，曾经敬我我的小灵又怎会对我绝至此。

    既然我不能让她幸福，既然有另一个男人能带给她幸福，那我为何不成全她呢。待我院之后，我依然每天平静地忙于工作，平静地等待她在某一天向我提离婚。

    然而每晚呆在空的房里，我仍然到彻骨的寒冷。已经那么多年，所有往事却依然如在前。到后来我再也受不了这凄凉了，于是在某一天，我终于又走那个灯红酒绿的地方，再次开始醉生梦死的生活。

    那时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不久之后我就又见到了这个我日思夜想了整整六年的人，而这个人，却用彻骨的恨意把我推了地狱。

    所谓世事无常，或许，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