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以后，殷玉荒一直在船舷边静静坐着，凝望着飞舟
方空无一人的太初派，像是在发呆。
衣袍又重新严严实实地笼住了这
乖顺而
的
，他坐得笔直，总有些缺乏血
的薄
微微抿着，眉目冷淡，端肃得几乎要令人生畏，只是柔
的发端被人牵起来，绕在指间一圈圈地打着转拨
，偶尔轻轻地拉一，他也仍然不阻止，于是终究显得是可以让人动手动脚一番的。
戎离百无聊赖地靠在一边拨着散在殷玉荒背后的、凉
柔顺的
发，见殷玉荒一直不理自己，便牵着一段柔发梢去挠殷玉荒
在妥帖衣领外的颈
，拉了声音喊他：“师尊——”
殷玉荒轻轻地颤了一，耳
浮
一线红
来，终于败阵，转过脸看着戎离，语气有
无奈：“我在推演庄师兄的几个惯用阵法，你不帮忙便罢了，不要闹我。”
“师尊那样认真
什么，反正师伯们都不会舍得为难您的。”戎离从背后拥上来，环住他的肩，将
搁在他发
上，“方师伯与宁师伯留的阵法还好说，灵剑的共鸣与复原最后一次对战么，用来确认份倒也合适。可是夏师伯留的那个幻阵，敷衍得我都看不过去了……破阵竟然是她的猫愿意您走到哪它跟到哪就行了！她布完阵必定没敢给掌门师伯看过，否则至少被念叨三天。”
提到掌门时，气氛却是凝滞了一瞬。
戎离小声
：“师尊，对不起。”
“无妨。”殷玉荒犹豫了一，轻轻地往后靠了靠。掌门师兄为了让思返芥的百年封印可以逆转，使门弟们不至于因芥
灵气稀薄而修为难以寸
、寿限早至，布阵时以魂魄之力偷换了星轨，在太初派留了一个瞒过天的暗门。他又想起林师
，一时有些难过，低声：“卜算一途的修士大多为蒙蔽天机而陨落，我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只是终究恨那北溟君为一己私
，害我太初派至此，连你也被卷
其。也怪我没有发现自己
……”
“师尊别这样。”戎离掩住他的嘴，“您那个时候还太小了，况且还是以有心算无心。”
殷玉荒摇了摇
，却没再反驳他。
太初派七峰分立，以太初主峰为阵
，藏经、凝炎、明心、万象、问、百战六峰与其飞瀑
泉、断崖孤岛遥相呼应，共同构成一个
不可摧的大阵。二人此次前来，便是要重启这
护派大阵。
掌门早先算太初派在劫难逃之时，孤注一掷，将自己掌
的太初峰
心阵法
于戎离，赌他作为卦象唯一变数，不会背叛誓约，也幸好所料不错。回到太初派的这几日，殷玉荒在戎离的陪同破开了藏经、凝炎、问三阵法，再加上在林嫣走后峰主之位一直空悬的万象峰以及本来就在殷玉荒手的百战峰，现便只剩了最后一明心峰的阵法未能掌控。
明心峰在太初派西南角，会被称作“峰”，大约仅仅只是在立派之初，那位起名天赋不佳的祖师爷想将它和其他六峰统一名称的缘故，平日里，大家都习惯于叫它明心岛，因为无论怎么看，它都是一个在浩渺烟波之碧葱葱的岛。
二人落在明心岛上，戎离远望一阵，忽然：“师尊，这里不对劲。”
太初派的所有活
已被尽数收思返芥之，现这寂静便是常态，但明心岛上的寂静却又与其他地方不同，更像一不正常的死寂，一风也没有。戎离闭上，凝了神用灵视细观，远方灵气如雾，不不散，簇着岛心的医堂，隐隐透一丝怪异来。
戎离问：“庄师伯的医堂，平日里有这么
的灵气么？”
殷玉荒显然也发现了，“嗯”了一声，犹豫了一，又轻轻地摇了摇：“不对，这就是你师祖当年传的阵法……但细看有一不像，也许是庄师兄改过吧。”
“师尊的意思是他在提防什么人么？”
“或许，”殷玉荒，“师兄一向谨慎，也许之前便发现异样，只是并不确定，因此没有说来。”
他说得不无理，戎离却依然持：“我还是觉得不妥，师尊，您千万小心。”
殷玉荒看了他一，手剑光一闪，凭空化一柄剑的虚影：“无妨，师兄修为剑皆不如我。”说着便要御剑而去。
同他那熟悉的神一
，戎离便知他修为刚一恢复，老
病便也如影随形地回来了——觉得自己打得过的时候，殷玉荒便懒得说废话或者什么多余的事
，直接提着剑上就是了。戎离忍不住怀疑，他一百多年省来的一丁勾心斗角的力气，都攒着不久之前用来骗自己带他“看星星”了。
二人负气，在这样厚的灵气，多少有些不适，只是殷玉荒前段时间全无修为，难受惯了，一时之间并没有觉得这觉太不妥。戎离又想起他明明亲看着跟庄玮走了思返芥、却落到戎桓手的祈墨，直觉明心岛的主人恐怕并不像殷玉荒其他的师兄师们一样，是一心信任
护他们的。
这个岛上究竟有什么东西？
“不行，师尊等等我。”戎离忽然语气一转，黏黏糊糊地扑上来搂他脖，“这里怎么一声音也没有，弟害怕，您得陪弟一走……师尊，您别扔我嘛。”
他卖乖得刻意，殷玉荒却偏偏吃这
，一边嫌他多事，一边听话地被他拉着手，谨慎地往阵走去。
越往岛心走，灵气越发厚了，几乎要凝实实在在的薄雾。这个阵法看起来并不如何
，只是在太初一贯的守山阵法上嵌了一个普通的聚灵阵与一个略微改动过的幻阵，毫无杀意，就像只是想将阵保护得更妥善些……然而叠加在守山阵法上的这两个近乎门级别的阵法，从灵力运行方式开始便截然不同，庄玮那样一个醉心医之人，对阵的研究比殷玉荒好不了一，怎么可能将它们毫不冲突地叠在一起，半步冥尊站在阵、在不
行破坏阵的况都看不穿法则的阵法来？
殷玉荒：“庄师兄于阵法一途，并无如此修为。”
“是。”四周灵气越来越重，茫茫一片，几乎要如
沾衣。离岛心恐怕还有很的距离，戎离将殷玉荒护在他放的气里，与过于厚的灵气隔开，缓解殷玉荒自己并不在意的不适。他低声，“师尊放心往里走便是，阵就在医堂，弟纵然无能，解不了阵，好歹也能护您周全……师尊？怎么了？”
殷玉荒忽然停了脚步，一言不发。戎离担忧地看着他，又唤了他一声。
殷玉荒罕见地显了迟疑的样：“这……不是阵法。”
戎离一愣，想起了顾非观说的话。事关重大，他也迟疑起来，小心地问：“这是……修界的灵么？”这个猜测一，戎离心忽然又蹦了一个更大胆的猜测，“阵法为什么要借力于灵，它究竟在驱动什么？您从前提过的思归境……”
“思归境是假的。”殷玉荒斩钉截铁地，“靠一个秘境便奢望着重再来，什么
秋大梦，还不如……”还不如抹脖自尽，指望辈脑清楚一些。
“小心！”
戎离忽然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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