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俘存亡录 -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八五年六月的一天，黄振烨班回来后，阮经武一时没有到家，他就简单地了一饭，好在这时候已经是盛夏了，吃一凉拌菜很不错，于是他就把生菜、薄荷菜、九层塔、小黄瓜这些东西切好，拌上鱼和酸辣酱，再加上炸葱和生碎，就是一份很好的饭菜了，另外那不是还有泡菜吗？

    晚饭好后又等了一会儿，阮经武终于回来了，走客厅看到桌上的米饭和小菜，阮经武笑着说：“辛苦你了振烨，我这几天可能都要回来得晚一些，晚饭的事只好麻烦你了。”

    黄振烨一白牙：“不用客气啊，谁更方便一些谁就菜好了，只要你不嫌我得太简单，而且早饭大多都是你在啊，如果让我选择，我宁愿晚饭，早起真的很痛苦啊！”

    阮经武：振烨，你这么坦白诚实真的好吗？报的同僚们日常吐槽的都是获取资料万分困难，尤其是审讯敌方特工的时候，那铁嘴钢牙很难撬得开啊，如果那些人都像你这样，不用我们费劲就把人家不想听的事都说了来，那该有多好。

    黄振烨兴致地继续说：“经武，今天的读报时间我听说，党的五届央全会已经肯定了阮书记在南方搞的实验改革，将他从西贡调回来，重新当了政治局委员，这是不是说明我们也要改革开放了？”

    阮经武笑：“虽然不是立刻，但已经势不可挡了。”

    黎笋如今日薄西山，已经是七十八岁的人了，年迈衰是一方面，更沉重的是神方面的打击，虽然生活平是有保障的，然而难言的是那份的失败。在阮经武看来，如果说黄文的问题在于全面倒向国，黎笋的问题则在于全面倒向苏联，把自己与一个势力绑定，间没有了回旋余地，这样没有弹的国家方针很容易让自己陷僵局，如今的越南就是把路越走越窄，而且据对苏报组的同事私透，苏联这几年的况也越来越糟糕了，年轻的戈尔乔夫倒是有心要改变一的，不过不知苏联那架老车能否受得住这样的小清新。

    政治与外策略上是如此，经济上也是如此，黎笋所信奉的制经济模式已经如同天的冰，裂纹越来越大，破碎指日可待，黎笋奋斗一生，虽然阮经武不认同他的方向与手段，然而他确实拼尽全力，如今却看着自己曾经寄予厚望的一桩桩事业逐一失败，他神上的支也随之一倒塌，上天让他活到这个年纪亲见到结果，或许恰恰是一不幸，如今五届全会的结论来了，象征着他在党已经没有什么号召力，虽然仍然是总书记，然而权力却已经削弱，正在逐步走向庙的牌位。

    这些话过一段时间自己就应该可以和黄振烨讲了。

    除了这件事，阮经武今天也知了另一件有趣的事，那就是国已经开始裁军，报说成都军区上报的第一个裁撤名单就是第五十军，而且没有遇到任何反对意见，第五十军就这样默默转走舞台，从此销号了。448团那件事影响远啊，当年置得已经很雷厉风行，哪知余波还没有结束，遇到重大变故的时候就要翻捡来算旧账，虽然当初暂时得以幸存，六年之后终于清算了，历史上曾经有那样一个污，终究是逃不过的。

    不过这个事虽然有一意味的黑幽默，讲起来肯定眉飞舞很有趣的，不过阮经武还是了和黄振烨讲这个佐餐笑话的冲动，有预备改开这件事已经够乐的了，关于国军队的动向还是不要和伴侣讲比较稳妥一些。

    这时黄振烨脑也开动起来，说：“如果改开了，我很想买一台冰箱，家里没有冰箱实在是不方便，天气这么，蔬菜和如果事先买来存放在家里很快就坏掉了，每天买菜实在是麻烦，方才我就是门现买的菜，好在如今有小贩提着菜篮在附近游兜售，否则要走到菜场去可是有远呢。”

    阮经武笑：“应该是可以的，毕竟已经有人开始冰淇淋了；我们还可以一台电视机，虽然越南电视台的节目很少，但是经过特批后我们就可以收看国的节目，反正从河到国边境也不远，信号能收得到。”

    黄振烨更加振奋：“太好了，质粮和神粮都要有啊！”

    自从越共五届全会发了这样一个信号，民间经济的胆也就大了起来，市场上简直是以可见的速度活跃了起来，工业品还在其次，农业品已经逐步开始丰富，毕竟越南地带，植资源丰富，生速度也很快，所以虽然工业的恢复需要比较的周期，但是农业养业却已经活了过来，市场上的样日益多了起来，价格也开始回落，因此最近阮经武烧菜也很有劲。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黄振烨觉自从国家经济政策转向的信号放来之后，阮经武似乎一天比一天年轻了，明明已经是三十三岁的人，到了而立之年，应该成熟稳重了——不过他二十多岁的时候就已经练周密的了——但是如今却好像有逆生的势，整个人容光焕发了，而且那气息也青起来，活泼了许多。

    就比如这个星期天黄振烨上午去工厂加班，午的时候回来了，一推开门就听到阮经武那仿佛刚吃了“渔夫之宝”一般清亮冰的声音从厨房里拐着弯传过来：“振烨你回来了吗？稍等一，上就可以吃饭了。”

    黄振烨听了他这仿佛唱歌一般的调，不由得心里也如同喝了一杯芒果一样，特别沁凉舒服，这声音不仅仅是声线清，而且畅的字节韵律还非常有弹力动，如同掉落在地上的玻璃弹珠，阮经武的声音简直是不但能给人镇痛，而且还能让人发，黄振烨只听了他这一句，就觉自己的有了，简直比药还有效。

    “辛苦了，经武，今天午吃什么？”黄振烨着鼻扬声问，那香气实在太郁，让他的肚里更加饿了。

    “米粉，早上买到了骨和腱，还有猪，已经煮了一上午的汤，你回来了就可以米粉了。”阮经武继续着他那如同冰糖雪梨罗汉果一样的调说。

    黄振烨一听就醉了，河粉的华大分都是在汤里，只听这三样主料就已经很销魂了，他知阮经武一定还放了许多香料在里面的，越南这个地方因为属于带的关系，本来各奇奇怪怪的植就比较多，当然也就会有许多天然香料，比如柠檬草、香茅、青柠、豆蔻之类，如此充实的自然香料库如果不用可就太可惜了，因此越南的味层次便复杂而又分明，非常丰富。

    黄振烨换了衣服洗了一脸，就到厨房里帮忙，刚巧这时米粉也煮得差不多了，阮经武将那粉盛在两个大碗里，黄振烨一个托盘托了两大碗米粉就了客厅，阮经武则手拿一碗煮螺和一小碗蘸料跟了去。

    黄振烨没有急于吃米粉，先用调羹舀了一小勺汤，喝去之后立刻睁大睛叫了一声：“Umami（香）！”

    这才是真正的越南米粉啊，自己从前吃到的都是什么呀？虽然大家都已经是竭尽全力在生活，阮经武的厨艺也十分湛，然而巧夫难为无米之炊啊，从前要到这么多骨和可不容易，而且这里面还放了虾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