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岛屿 - 番外-前尘01

    江家小嫁那天，江宅门前的路被看闹的人挤了个不通，听说新郎官是邻县富商家的公，所以迎亲的排场也很大，两匹大开，新娘坐在八个轿夫抬的轿上，后面跟着一箱箱嫁妆，乐师在两边奏着喜乐，望过去满都是红。

    梁瑞门给父亲买药，到了街上却被人群堵住去路，此时载着新娘的轿正好经过，人们起着哄，都想看看盖的人是何模样。梁瑞生得大，不用挤到前面便能看清形，只是他对那即将嫁人妇的新娘并没有什么兴趣，正想往前继续走，余光突然扫到队伍的一个影，脚步也停了来。

    照当地习俗，新娘还未婚的姊妹要跟着送亲，江家有一一女，今日嫁的是江雪，远远缀在队伍后面，那个红衣雪领的少年，自然就是她的弟弟江屿了。

    梁瑞的目光无意识地追随着他，他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男人，肤像是雪一样白，五官十分致秀气，单薄的被罩在宽大的衣袍里，仿佛随时要乘风而去。若不是梳着男式的发髻，梁瑞几乎以为他是个女。

    梁瑞想起之前听过的一些传言，江家的小少爷不好，这些年一直在调理，所以鲜少门面。也不知是不是他今日不太舒服，整个人看上去失魂落魄的，上用胭脂染过，像朵艳滴的，脸却是煞白的。

    一直到那人消失在视线，梁瑞才回过神来。

    几个月后，梁瑞的父亲离世，料理完后事，梁瑞迷茫地在街上晃悠，自那天见过江家的小少爷后，他就一直有些心神不宁，甚至第一次起了梦。梁瑞不知这意味着什么，他只是想，如果能再见他一面就好了。

    于是听说江家在招工，梁瑞想也没想就去了。签了卖契，梁瑞把银收好，他家里已经没人了，他也不知要用这些钱什么，已经在江家待了三年的丫鬟翠意打趣他：“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钱好生攒着便是，以后留着娶媳妇。”

    说到媳妇，梁瑞脑海却浮现了江屿的脸。

    梁瑞每天的工作就是劈柴和打扫院落，闲暇的时候，翠意就会围着他叽叽喳喳地说话，她来得早，地位也就些，都是些伺候主的细活儿。

    翠意问：“傻，你说，这宅里的侍女哪个最好看？”

    梁瑞想了想：“自然是你。”

    翠意咯咯笑起来，与她相了大半个月，梁瑞觉得她是个很好的姑娘，只是他完全察觉不到少女对他的好，趁着这会儿氛围好，他装作不经意地问：

    “这些天怎么都不见少爷？”

    翠意：“少爷喜静，也不好，住在西边儿的院里，你没事儿可千万别往那跑，要是冲撞了他，老爷夫人肯定饶不了你。”

    梁瑞，心里暗暗把这话记来，却不是着翠意说的避开那个院，而是往那儿经过时慢脚步，在院墙外多停留一会儿。院了几株翠竹，枝叶墙一截，除此之外，梁瑞再看不到更多了，甚至连里面的动静都听不到。

    梁瑞想，少爷的如同这竹一样清冷疏离，容貌又如此好看，他会不会就是竹幻化成的怪？

    如此又过去半月，小带着姑爷回娘家探亲，翠意在前厅端茶送，梁瑞只在他们门时远远地看了一，姑爷很英俊，举手投足间也很有风度，小小鸟依人般地挽着他的手，俨然一对璧人。

    用过午饭，小就要回夫家了，梁瑞被家派去打扫前厅，等收拾得差不多时，他从地上捡到了一把玉骨扇，扇面描金，底还缀着一串穗，应该是姑爷落的。可是他和小已经启程走了，梁瑞就把扇给了家。

    几日后，梁瑞正在活，翠意过来找他，把一个纸包到他手里：“我染了风寒，怕把病过给少爷，今日你替我给他煎药送去。”

    梁瑞正苦于没机会见到少爷，心里大喜，又有些担忧：“这是治什么病的药？”

    “咳咳......调理的，我也不懂，只知每月要喝两回，主的事儿咱们人的少问，你快去吧。”

    一个时辰后，梁瑞端着药，有些忐忑地站在西院门外，片刻后才一气，抬手去扣门。

    没人应答，梁瑞又敲了几，想是门童偷懒去了，梁瑞怕药凉，就试着推了一门，里面没上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里面乎意料的雅致，绕过假山和池塘，就是几间厢房，梁瑞不敢声惊扰里面的人，就顺着一间间找，其一间的门半掩着，里面似乎有些动静。

    梁瑞站在门边，从门往里看，先是愣住，然后脸慢慢涨红，他难以置信地睁大了。

    他朝思暮想的小少爷，此刻正坐在榻上，半一丝不挂，双大张地对着门，他一只手握住自己的男上动，另一只手持着一个件了双后面的一个，那不是男人该有的官，那件也有些熟。

    玉骨、金穗......那是姑爷的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