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无比的认真。
“如果我是你，就算两只手全都受伤，我也不会放弃音乐。”他说，“除非我死。”
云绽听完他的话，笑如清风，了无痕迹。
“你是在鼓励我，还是在鄙视我？”
“你可以把它当
鼓励，也可以当鄙视，又或者，只是你人生里一个无关
要的路人甲说过的最没意思的台词。你的人生是你的，我无权替你
到遗憾惋惜，怎麽生活，只有你自己知
。我说这些话，是因为，莱格老师说过，有些人，上帝让他降生，只是为了音乐。你如你，比如我。”
林萧说完那些话，便真的像是目的达成，转
走了。
云绽既没有挽留也没有说一句“再会”。
可惜他不是在国外
生的，他的降生，与神无关。
就算有，那也该是送
娘娘，不是上帝。
他提著纸袋，一路慢慢的走，走到家，
了门，洗澡之後换好衣裳，躺在沙发上想要看电视的时候，才恍惚记起，他居然忘了把车开回来，他是一路走回家的。
後知後觉的看看表，走了两个小时……
“云绽少爷，您怎麽了？”
家陈伯从二楼客厅里经过，只看见云绽蜷坐在沙发上，一脸疲惫的搂著一只抱枕边吃饼
边发呆。
“陈伯……”云绽看著他，不是很确定的说“我最近是不是该吃
脑黄金或者喝
桃
之类补脑的东西？”
“你觉得不舒服？”
“不知，我觉得我最近有痴呆。我是不是得了老年痴呆症？”
陈伯听了，哭笑不得“我这麽大岁数的人，还没说要得什麽老年痴呆，你才二十多岁，真是一天胡说八。”
“可是我觉得……”
“我觉得你就是心理想的事
多了，没休息好。人睡不好觉就是不行。快睡觉去吧！明天早上就不痴呆了。”
“嗯。”云绽从善如
，放
抱枕准备去睡。
“要不，我还是让厨房打杯桃
给你送卧室去吧，你喝完再睡。”
“补脑又助眠。也好。”
可惜了一杯桃，既没有帮助云绽睡眠，也不能阻止他的思绪繁
。
翻来覆去就是睡不著。
他甚至有些後悔去参加那场慈善音乐会。
如果不是遇见林萧，他已经很久不这样胡思想、很久不再需要安眠药过日了。
记忆里，似乎有一回，他因为实在睡不著，安眠药吃得过多，被岳衡误以为他又自杀，送医院以後，他的床
柜里就再也不放这
药了。
所以现在，睡不著觉也没有药可以吃。
坐到
夜，整栋房里安安静静的，岳衡说了晚上有事，恐怕不到凌晨不会回来，到了凌晨也可能不回来。
云绽从床上爬起来，一个人摸索著到一楼储
间。
他一个人翻翻找找，终於在角落的木柜里发现了
熟的行李箱，正是他上学时候用的那一个。虽然说一直放在储室里，但也定期有人打扫，没有积多少灰尘。
云绽找了抹布整个
了一遍，居然也还是很新的。
他把箱打开，里面
得满满，除去几本乐理书籍之外，全是钢琴乐谱和碟片。
G大调E大调，奏鸣曲协奏曲，肖
莫扎特海顿
赫李斯特贝多芬……
那些黑
小蝌蚪般起伏的旋律，再熟悉不过。它们就像咒语，每天在他心里转来转去，憋得难受。
从前他遇上
兴的事，会躲在琴房里弹琴，一弹一整天。
从前他遇上不兴的事，也会闷在琴房里弹琴，一弹一整天。
无论兴不兴，他不会别的表达方式。
从前觉得这表达是世间最丰富
丽的。
现在忽然觉得，很贫瘠。
因为，只要失去音乐，他就什麽也没有。
林萧说的，他何尝不曾信以为真。
他也不甘心。
可恨的却是，钢琴需要两只手来弹……
他把箱重新整理好，决定不该把这些东西尘封在此。
他舍不得。
於是右手拉著箱拉杆，把它拖到一楼大厅，再想办法搬到楼上卧室里去。
他一路从走廊里来，
著箱走，走到厅里也没打开灯。
丝毫没发觉厅里刚刚有人来。
於是，当有个人忽然抱住他，抢过他手里箱扔得远远的时候，他受了惊吓。
“别走！”
云绽在模糊的月光里看著那只倒在地上的旅行箱，听见岳衡用一急切的声音在这样对他说。
“云绽，你想去哪儿？”
云绽（十七）
云绽没有回答岳衡的问题，相比起来，他更想去把那只翻倒在地上的箱扶起来。
但他想要挣开的动作却让岳衡更是发了狠的搂著他就是不松手。
“你还想怎麽样？为什麽就拼了命的非得想要离开我！闹了这麽多年，还没闹够？”
“岳衡，你冷静……”
岳衡话虽然说得语气
烈，但声音压得极低，也没有太大的绪波澜。
他说：“我非常冷静。但是云绽，你什麽时候才能冷静？你什麽时候才愿意原谅我？为什麽你就是不相信──我不是故意的！车祸不是我安排的，那
车没有任何问题，我开车的时候也没想到会发生事故。我不知为什麽那麽凑巧你哪里都没伤到就只伤了手。我不会那麽对你！”
“你不会那麽对我……”
云绽听他这样说，心里憋闷得实在难受。
原本打算试图去解释那只箱的问题，这会儿开
，却换成了别的话。
“你不是故意的。”他抬，在模糊的黑暗里去看岳衡，一字一句，声音平静。
“就算车祸你不是故意的。那暴呢？也不是故意的？你私自找我学校领导，要他们签字让我退学，不是故意的麽？你还把我关起来，不让我去找莱格老师；拿走我的护照和机票，不许我去黎，都不是你故意的吗？还有现在，你不停的找些人，让他们没完没了的现在我能看得到的地方。为什麽你总是说不会那样对我，那你还想怎麽对我？问我什麽时候原谅你……”云绽一气说了许多话，觉得有些
不过气来，缓了缓，他最後用四个字了总结，他说“你凭什麽！”
云绽从岳衡的怀里退来，也不再去理那只歪躺在地上的箱，转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不喜
与岳衡共用同一间卧室，只要岳衡晚上不回来，他都睡自己的地方。
於是也不回的了自己房间，反锁上门。
再也不想打开。
他是个温和
蓄的人，不怎麽会表达，又或者，他把所有表达的方式都投注在了他的钢琴与音乐
，所以在别的
上，总像有障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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