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欢[伪父子] - 一零二:王府缉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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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2 .

    为防燕无疾有所防备,曲默连拜帖都不曾提前,祭祖礼毕,便直奔燕无疾府邸去了。

    “殿在后院陪女眷,曲统领稍后,小的这便去禀报。”

    人将曲默引至会客厅,上了茶碟糕,请曲默落座。

    只片刻,人便来报,说是燕无疾今日吃酒吃得酩酊大醉,正躺在榻上歇息,无法见客,让曲默改日再来。

    这借倒是跟那日燕贞的如一辙,莫非皇家人不想见客都用这说辞不成?曲默这般想,他亦了然——这是为着葛炀所作的推脱之词。是以不急着言语,他只垂眸捻着杯盏,间或观赏纹、品啜香茗,大有在这七皇府邸坐到天黑的架势。

    半晌,等那传信的小厮沉不住气,开始咳嗽着促了,曲默方笑意盈盈地问:“当真?殿果真是吃醉酒了?”

    那小厮一时被前俊这笑容晃了,五迷三地呢喃着:“倒也不……”

    然而曲默面上的笑意转瞬即逝,不等那小厮回神,一刻,他便敛去角那浅浅的笑,冷声:“我有一件天大的要事要同你家殿商议,你只再去传话,将‘吴疴’二字说与他听。”

    声音沉稳冷冽,如同当一盆冷,浇了那小厮一个清醒。况且言及“吴疴”,小厮即刻郑重其事地一声“统领稍后”,便转再去通传了。

    此后又过了良久也没有动静,曲默知晓燕无疾该是在商量对策,他倒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只因他心里清楚,燕无疾恨透了前太吴疴,是费尽心机都要除掉、并将其死讯宣之于众的。如今即便曲默只抛“吴疴”二字饵,燕无疾也不得不上钩,只因在燕无疾心,葛炀的分量还远远不足以与吴疴相提并论。

    一晃儿到了晚膳时分,曲默晌午在老宅吃的少,而今腹空空,便就着茶用了半碟的酪糕——是的,带着甜香,正合他的味。

    约莫大半个时辰过后,才来了一个年人,自称是府,将曲默从会客的厅堂引至院。

    曲默不是一回来燕无疾的宅邸了,但先前几回都是在前院的议事厅,院倒是从无涉足。一路走来,前院本无甚可圈可的地方,假山院都矩,占地不说跟相府比了,甚至不如曲家老宅宽敞。若单看前院,说这是个朝廷三品官员的府邸也无不可,然而到了院,便是从小在曲家锦衣玉惯了的曲默也要讶异几分——燕无疾倒真是不富了。

    抄手游廊挂的不是玉石便是金银挂件,随便一件便够平百姓吃穿一年的;且几步一樽香炉,里那上好的北越产的调香料都像不要钱似的天燃着;主院里一尊浑然天成的玉石足有一人,雕了龙虎相斗的样式,放在池。池有窄小暗渠,似乎通往院外,从细微的声听来,这甚至是特地引了活这一汪池……莫说其上,燕无疾府邸周遭并无塘或河,便是只那一池活,便造价不菲。

    曲默心暗自惊叹,一路噤声跟着那领路的总到了燕无疾的卧房。

    此时,燕无疾正躺在榻上,曲默看着他颊上那两坨红的酒,倒是不像有假。不知燕无疾是否为了圆先前的谎话,故意去了几壶酒才来相见。

    曲默行礼,“让殿酒醉相见,臣有罪。”

    “涤非莫……莫要多礼”,燕无疾摆摆手,装作醉酒的模样,让人扶着坐了起来,而后笑寒暄:“倒是少见涤非穿得这样贵气端庄,瞧瞧你一来,本王这房里的小丫鬟,魂都要被你勾走了。”

    这话原是说给曲默听的,然而总闻言,却不声地却将房丫鬟小厮一并打发了,只留他自己守在房门听候差遣。

    曲默从容应:“殿莫拿臣玩笑了。”

    待一闲杂人等走净了,燕无疾方问:“先前有人来报,听你说起‘吴疴’,莫非是他的尸首寻到了?”

    曲默却不回答,只是侧首一瞥后站着的总

    燕无疾即刻会意,稍加思忖,便招手朝那总:“你先去罢。”

    “是。”

    待房只剩曲默与燕无疾两人,曲默这才上前,坐在床边的凳上——那本是原先伺候燕无疾的侍女的位置,曲默一个外臣,坐在此,不得不说有些僭越了。

    燕无疾倒是没表现丝毫不适,一副洗耳恭听的样。然则在朝为官者,或位权重如曲鉴卿,或位卑言轻如冀荣之,都是实打实的人,便是心有千般沟壑,面上也必须不,否则不只是上乌纱,便是丢掉命也只是朝夕之事。燕无疾能成为如今最有望继承大统的皇,他在这方面的造诣,不比朝官员低。是以,即便是他觉得曲默这位置坐得近了,也不会表现在明面上。

    “吴疴的事稍后再议,臣有一事要先向殿通禀。”

    “何事?”燕无疾狐疑之余亦有些不耐——毕竟前太吴疴是他前半辈的宿敌,曲默打着吴疴的幌来求见,却又顾左右而言他,他饶是再好的“修为”,也很难兜得住火气。

    怎料曲默一刻便言:“不知葛炀兄何在,他不是殿妾的表兄么?今日原是大年初三,没陪着贵夫人回娘家祭奠先祖?”

    燕无疾方才那怒火霎时间消弭了,他一眨,转便编好了说辞:“咳咳……涤非兄问他作甚?他近日病了,他……”

    不容燕无疾说完,曲默便言打断:“臣只想知葛炀在何?”

    见曲默态度,燕无疾面上的神也冷了来,他微微眯了眯,言:“葛炀是芸芸的兄,他在哪儿是本王的家事,不知曲统领找他有何公?”

    “既如此,臣也便不绕弯了。”曲默正:“那日我父亲大婚,葛炀与臣那小侄——也便是监军曲岩的独女曲滢萱——有些不快。那葛炀便记恨在心,先是在相府趁掳走了小侄,而后砍她一只手臂,扔在西郊枯井之。我这侄女……她才四岁,葛炀竟也得去狠手?臣此次前来便是要葛炀小侄,而后臣自会将他押送至京兆尹衙门。小侄失踪一事,陛与镇抚司田总使也知,陛还命人印了寻人的告示,已在城张贴多日了。”

    曲默句句属实,接来便要看燕无疾的回复了。他言谈时,悄悄将背在后的那只手收到袖--今日祭祖的那衣裳乃是衣广袖的大礼衣,袖袋宽松,冬日衣裳又厚重,便是在其放上一筒竹简,只要将收了,从外也看不甚么来。

    一席话听完,燕无疾面上还是沉寂之,缄默了半晌方:“你……可有证据?”

    曲默:“若有证据,岂容殿包庇那畜生到此刻?他不光劫走了小侄,甚至为了灭,还杀害了服侍我父亲多年的贴侍女,我父亲因此大怒,已气得卧床在榻多日了。”

    或许在燕无疾,曲岩代表不了曲家,而一个监军的女儿自然无足轻重。但若是涉及曲鉴卿,燕无疾便要重新考量了。是以,即便曲默知——曲鉴卿为了一个侍女气病,这句话燕无疾定然不信,但事从权,他不得不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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