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 - 第十六章 天净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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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天净沙

    重过去之后,天气明显一天比一天凉了,到了这个季节,便很好泡澡了。

    这一天晚间,弘历让人烧了,就在浴房泡起澡来,陪在他边的又是褚绣,褚绣脱了衣服,与弘历一起浸在大木桶

    两个人随意地讲了几句闲话,弘历便闭上睛,静静地享受着带来的放松与畅快,这一阵自己却也是颇为忙碌,自从受封亲王,举凡祭陵、祭孔、祭关圣帝君这类事,父亲都给自己去办,上便到年关,这就又要享太庙、祭地、祭太岁了,到了来年天,还要祭大社大稷,虽然都只是一些礼仪质的活动,然而弘历知,这代表了父亲对自己的认可,自己是不可在这上面错的。

    松弛了一阵神与,弘历睁开睛,望了一坐在自己旁的褚绣,轻轻笑了一,将他竖直屈起的伸直开来,自己便跨坐在他的上。

    褚绣一看两个人此时的这个姿势,弘历分开两条,坐在自己上,眉弯弯还正在冲着自己脉脉地笑,这形真的是很暧昧啊,其实因为有的浮力,倒是也并不很沉,不至于压得疼,不过弘历这样的姿势,怎么看怎么有像是撒的样

    过了这么些时候,褚绣对弘历已经有了更多的了解,晓得弘历虽然冷静,但绝非恬淡寡,而且还乎意料地很有些黏人,他私房之对着别人究竟如何,褚绣是不知,只是有的时候面对自己,便忽然间仿佛缩小了年龄,每当这个时候,褚绣便觉得自己有恼他不得。

    此时弘历便是这样一个状态,他坐在自己的上,伸手来抚摸自己的膛,摸得自己的,褚绣于是脸上便渐渐发红,垂

    弘历轻声咯咯地笑着,伸手从捞起那挂在褚绣颈上的一枚吊坠,那是一枚黑石块雕成的蝉形挂饰,石材很是不错,雕工也湛,栩栩如生的,连翅膀上的纹理都刻画来了,腹廓纹路和那几对脚爪也相当仿真,着实致而又写实。

    江湖挂饰的也不是没有,不过在弘历听说,多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护符之类,也不知都是从哪里求来的,讲究的是一个“刀枪不”,倒是也有人佩观音弥勒之类,求个吉利,这都不怎样特别,然而褚绣的则是一只石蝉。

    弘历自幼见惯了大珍奇的东西,自然晓得这不是随意可见的地摊大路货,虽然未必是名家雕刻,然而也着实用了一番心思,尤其又是用的这乌黑乌黑的冻石,从选材到造型,都很是别致的了,那匠人定然是个风雅的,才会有这样的构思,不追求金玉质地的名贵,只求另类新奇,是个有品位的,这样的件倘若在士人家看到,都并不奇怪,只是却挂在褚绣颈上,便有些特别,弘历倒并不是认为褚绣是个野之人,其实这个人打磨一番,很是颖秀的,可是当年毕竟是在江湖,能够有这样的趣味,便显得当真与众不同。

    于是那一回弘历便笑着说:“这石蝉倒别致,哪里买来的?”

    褚绣便说:“是母亲留给我的。”

    弘历:“你的母亲原本定然是书香家的女,所以才传有这样的东西,又读书识字。”

    褚绣摇了摇:“母亲过世很早,许多事我都记不得了。”

    “过去的事已经没有办法,我会帮你书写后面的回忆。”

    此时,弘历拈着这枚石蝉,笑地便念诵:“新秋晚凉寒蜩,野岩黄香飘,空谷鸣喓喓。山夕照,天火半烧青宵。”

    这一阵褚绣学业渐,晓得“寒蜩”乃是“蝉”的意思,弘历此时念的大概是小令,意思自己也差不多明白一半,就是夕晚霞之,林里的蝉在鸣叫的画面。

    褚绣笑了一笑,便问:“这是谁写的?倒是有趣。”

    弘历眉一挑,颇有些得意:“是我方才临时填的一首《天净沙》,绣觉得还好么?”

    褚绣:“很好啊,宛如一幅画一般。”最重要的是自己大半能听得懂,这是让自己最开心的,否则弘历念了半天,自己半句不懂,就很没味了。

    讲真弘历倒是常常作诗的,也不知他是天真的特别写诗,还是想要以此立言,作为一项成就传诸后世,反正他是一有什么想,便会铺开纸墨,写上一首诗,三天五日便要有一首。

    褚绣的文化平其实还不足以评论诗歌的好坏,只是弘历写的诗,他大多没有什么,因为有的用典太多也太,他本看不懂,弘历倒是个有耐的,每每仔细和他讲解,不但把典故讲了一,还会临场阐发,讲述他对这个历史故事的看法,多是一些治兴衰的观,听他讲过一番故典,基本上就是上了一堂政治课,所以把典故明白之后,褚绣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心欣赏诗歌了。

    要说弘历当真是个品人,他沉稳细,俊多才,为人通达,很会生活,听曲能拿到妙,对于饮也比较讲究,还自创了一菜,叫“厢豆腐”,便是把香芹、蘑菇、笋丁、莲、红枣、苡仁这些材料都切成细小的丁,调味之后放豆腐里,将那豆腐块连同馅料油炸过一遍便成了,褚绣也尝过的,味当真不错,况且也并不奢华,成本不很,算是平民味,只可惜这风雅的特却没有着落在诗歌上面。

    弘历有一些诗倒是写得比较浅显的,然而即使那样的诗,褚绣读着也觉得,不要说与琼古里尔哈当教材给自己讲解的《唐诗三百首》,就是与他们兄弟往来的一些诗歌相比,比如弘时的五七言律诗绝句,登时就显得弘历的诗风有些平庸了,方才的这首《天净沙》倒是难得的清新,其实那位三王爷倒真的是文采风,诗词作得极好,只是……

    一想到弘时,褚绣的心便不由得微微一阵沉。

    弘历见他本来虽然有些羞窘,面上倒是还平静,此时忽然神一黯,虽然不知的思维过程,不过白天那一件事自己也是耿耿于怀,或许褚绣也仍是在意此事,于是弘历便柔声问:“可是还在为衷王那一档事烦心么?”

    褚绣给他动心事,面愈发沉重了,却只说了一声:“小人不敢。”

    弘历一看他的神上便明白了,向前一倾,搂住了褚绣,嘴贴着他的脸,轻轻说:“不要担忧,他虽然有时说话随,却并不会任意来。”

    如今的弘时,是穷途末路之的失常疯狂,他近来不加掩饰的作为,弘历也是知的,弘时喜妖媚的戏,然而褚绣本与柔妩媚不搭界,却居然也给他看在了里,今天偶然见面,便和自己说:“四弟,不如把这褚绣给了我吧,我还你三个人,任凭你挑。”

    当时不但褚绣的面变了,连自己都很意外,虽然知这一阵自己的这位三哥大变,仿佛竟然换了一个人一般,然而也没有想到他能够当着众人的面,和自己提这样的要求。

    好在弘历即使面对这样的挑衅,仍然沉得住气,笑:“他山野,不是个很有的,也不太懂规矩,只怕冲撞了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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