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 - 第二章 初审

    第二章　　　　初审

    清晨的时候，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悠悠地从昏迷之醒来，发现自己的一阵颠簸，他努力对清了视线，发现原来自己乃是躺在一辆板车上，周围是车篷，前面的车帘也放了来，这是一个密闭的小小空间，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昨晚的遭遇朦胧在心浮现，于是前这四周无人的状况便让人稍稍增多了一安全。

    男咬着的帕息了一会儿，恢复了一些力气，便挣扎着想要起，这个时候终于清清楚楚地发现，自己的已经给人缚住，动弹不得，而且这时候他还发现了另外一件令人惊慌的事，那就是自己的耳朵半声音也听不到，他乃是久在江湖的，他知此时周围绝不会这样平静，更何况车辆明明正在行，自己却连车转动的声音也听不见，这无论如何是不正常的。

    囚犯闭上睛，仔细受了一会儿，仍有些混沌的大脑接收到“耳发胀”的信息，那些人是用棉布团住自己的耳朵，免得自己听到谈话，着实是十分周密的了。

    这人便是昨晚的刺客首领，已经被擒在此，此时全然明了了自己的境，一颗心不住地往底沉，昨晚到了最后，是当地官府来人，所以如今自己是给官府拿了么？虽然捕盗捉贼乃是地方官的职分，不过那正主儿的护卫着实厉害，看他形容气度，也不是普通的人，这一次自己只怕是走到了路尽，证据确凿，审判都不费力的，不久就要明正典刑。想不到自己在绿林之翻沉浮这么多年，这回居然栽在了这里，不过却也罢了，这一行，本便少有善终，自己落到今日，倒也并不意外，只希望小二黑三能够远遁，从此隐姓埋名，洗手不，保得全而退。

    刺客心缭，念一会儿到这里，一会儿又到了那里，不住地胡思想，纵然是早已拿定了主意，真正事到临，面对如此大的危险，又有几个人能够从容自若？所以他虽然面淡泊，心其实却也烦得很，然而过了一阵，他察觉到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自己想要上厕所，而且胃也有些空。

    好不容易到了午的时候，车队途休息，有人来帮他解手，又给他喂了茶饭，午后未时刚过，队伍上又启动起来，继续往前走。

    队车辆重新上路，刺客原本勉镇定的心却又翻起波澜来，方才那人来喂饭的时候，揭开了帘，自己发现外面骑在上的，都是朝廷的正规军兵，能够动用军队来担任警卫，显然已经不仅仅是普通豪商可比，未必是官商勾结的事，自己这次不知是踢到了怎样的铁板。

    这一天傍晚，护卫队伍了一座州城，弘历见过了知州，因他说一路累了，接风宴便也简单铺陈，弘历草草应付了一，刷牙净面，换了一衣服，便来到大牢之，这里只了几盏油灯，光线昏暗。

    海兰察引着弘历其一间牢房，只见刑架上绑缚着一个人，听到有人走近，那人便抬起来，正是昨晚擒到的那名刺客。

    刺客看到是自己的刺杀目标走监房，暗叹一气，又垂了。

    海兰察将弘历带到这里，在上又了一支火把，让这牢房之明亮起来，自己便退了去，临去之前还对弘历说：“若有什么事，四爷便叫我，我就在那边。”

    弘历笑：“不必担心，谅他也不什么逆转，已经不自由若此，他还能发生怎样的奇迹？”

    刺客虽然听不到他们说的是什么，看那两人的表，却也猜了个大概，可不是么，自己如今两臂伸开，给绑在木架上，脚上也满是铁链，整个人就是个“丁”字形，连动都动不得一，还能如何呢？江湖上倒是传说有什么缩骨功，究竟也只是传言，自己反正是既没看到过，本也不会练，所以尽这一路绞尽了脑，终究也没有想脱困的法，此时这个给标价了颅的正主儿来了，自然是要审问自己。

    弘历转过来，解开他嘴上勒着的布条，问：“你叫什么名字？”

    刺客摇了摇，怔然望着他：“你说的什么？我听不见。”

    弘历轻轻一笑，自己倒是忘了这件事，便将他两耳之的布团取了来，又问了一遍：“你叫什么？”

    刺客默默低，一言不发。

    弘历笑：“莫非是什么军机秘要么？你的两个手，一个小二，一个叫黑三的，我都已经记了字号，慢慢侦办，不愁打听不。”

    然后他伸手抬起刺客的颏，两望着他，微笑着：“你看着我的脸，好好和我说。”

    刺客脸犹豫之，片刻之后终于说：“我叫褚绣。”

    弘历了，仿佛咀嚼回味一般地说：“褚绣，倒是很好听的，你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要作杀人亡命的劫匪？”

    褚绣本来颇有些沮丧，毕竟有谁能够当真视死如归？不过此时听到前之人这一句话，不由得便冷笑一声：“可说呢，我倒是也想知，若是一绫罗绸缎的，有几个人会这样事？那班人便是杀人害命，也都是斯斯文文的，不会似俺们这般率。”

    这一回到弘历默然，他细细地看着这被擒的刺客，过了一会儿说：“你从前想来颇受了一番苦，原是朝廷亏负了你们，也算你并非无故造业，如今你既然落到这里，便好好与我说，究竟是什么人派你们来的，我晓得你们乃是受人指使，并非主谋之人，论起刑律来，不过算个从犯，这里面大有可以饶恕的，你若说来，我便恕了你的罪，帮你重归正途，谋个，你看如何？”

    褚绣淡淡地说：“多谢你了，不过我给官家财主哄骗得多了，不信你们这些甜，况且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与你们彼此卖的官场不同。”

    褚绣转过去，不再看他，要说面前这个叫“四爷”的，倒是着实令人印象刻，自己第一注意的便是他的眉，两的眉如同刷过黑漆一般倒也罢了，最显明的特是十分整齐，简直好像用裁纸刀裁过的一般，昨晚行刺的时候没有多看，此时虽然光线昏暗，却也看得这人整个儿的都带了一典雅，就他这一副相，也很能哄人的了。

    弘历见他持己见，微微一笑，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继续劝说：“你何必如此固执，我这个人最是说话算话，你告诉我是谁哄骗你来的，不但是你，连你那两个逃走的同伴，我都赦免了，否则那两人若是给我逮到，定然不会宽纵的。”

    听他提到小二黑三，褚绣的神微微一动，但上又淡淡的，暗这班官宦之人惯常危言恫吓，又反复无常，没有一句真话，小二黑三也都是老江湖，如今遁了，哪里就那么容易给抓住了？自己若是轻信了他的，反而害了伙伴。

    弘历见他成见颇，只是不肯信任，一时竟然也没有别的法，微微笑，便将手移到他的腰间，轻轻解开了扎着衣衫的青布腰带。

    褚绣看着他抛掉腰带，将自己的前襟打开，一片膛，一颗心登时便得厉害，褚绣的视线顺着弘历的脸向一，便落到他腰间的匕首上，是一把很珍贵的匕首，黄铜手柄金光灿灿，里面的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