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
天雷劈
来的时候，重华听见了凄厉的惨叫声，这声音来自千里之外，熟悉得令他心神一
。
“师尊！救命！”
稳固的心在这一瞬间
现了空隙，紫
的雷霆携煌煌天之威劈开防御法阵，在他力竭的左手烙漆黑的焦痕。
殷红的鲜血顺着玉白的肌肤
来，沿着修
的手指蜿蜒而，滴落在破损的八卦法阵间。
他毫不犹豫地将剑换到右手，纵
而起，须臾之间跨过千里之遥，现在无回谷上方。
谷底煞气冲天，血海蒸腾，成千上万的厉鬼尖声嚎哭，震耳
聋。他仅剩的小徒弟满伤痕地倒在九曲玄
阵里，徒劳地抵抗着厉鬼的啃咬撕扯。
第九天雷轰隆隆降了来，紫的霹雳划破空，宛如一条怒吼的
龙，
而，势不可挡。
重华来不及多想，本能地握
剑，一挥而。绚丽的剑光好似漫天星辰坠落，
光飞舞，
不胜收。
只一剑，九曲玄阵应声而破，千万厉鬼来不及挣扎惨叫，便在这丽的剑光
灰飞烟灭。
与此同时，第九紫的天雷劈了他的
，凛冽的秋剑寸寸碎裂，他形一滞，如同被箭
的飞鸟，重重地坠落谷底。
骇人的雷光渐渐散去，重伤的在紫霄天雷烟消云散，一修为尽毁，唯有完好的元婴破而，微微散发着柔和的光。
诡谲的红光从天而降，妖异的笼
燃烧着紫的业火，仿佛一张血盆大
，瞬间将元婴吞没。
方才还可怜
的小徒弟钟离焱，整好以暇地站起，伸手接住了那只囚仙笼。虚弱的元婴不过一寸
，如妖族的
丹般大小，眉目俊如画，与重华一般无二。
他震惊地问：“为什么？”
“没有想到吧，师尊。”钟离焱咬牙切齿，“我原本姓苏——就是那个被你斩断了九条尾的苏烟的儿。”
“……原来如此。”重华喃喃，“你就是那个孩。”元婴的声音有些缥缈，在业火的灼烧影渐渐模糊。
他杀苏烟是为了一双弟报仇，那么钟离焱同样可以为了母亲报仇而杀他，因果循环，正合天。想明白这一
，重华便平静来。
可是钟离焱的神
却很复杂，除了大仇得报的快意之外，还有更多泥沼般沉郁难明的东西。
“就这么死掉未免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恶意地笑，“师尊不是最讨厌狐妖吗？那就尝尝
一只狐妖是何等滋味吧！”
钟离焱生而丧母，自幼被舅舅
魂魄附在人族婴儿上生存，十岁上了飞鸿山，拜重华为师，而今已有八年了。迄今为止的记忆里，几乎一半的时间都陪在这个人边，连山历练也是匆匆而去，急急而回。
他用力
小小的元婴，将之打
一副刚刚死去的狐狸的躯壳。这只火红的狐狸慢慢恢复了微弱的呼
，在纯净的真元驱使，化作了人形。修的不着寸缕，就这样赤条条地展
在他面前。
这是钟离焱第一次见到重华的
，他的师尊素来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连手腕都不的。
他忽然觉得好笑，为这离奇的因缘境遇。
乌黑的发泻在雪白的后背，更衬得那肌肤莹
如玉。
茸茸的红尾搭在两
之间，隐秘的幽谷若隐若现。不知是
太翘还是腰太细，腰
起伏间形成了一段惊人的曲线。
那双手生得尤其好，
如玉一般，
致丽，毫无瑕疵。然而就是这双完的手，拿着那柄声名赫赫的秋剑，杀了她一次又一次。刚刚生孩的九尾天狐，整整九条命，都丧于他的剑。
钟离焱好恨啊，恨他一生就沾满母亲的血，恨初见那天满山的梨
，恨这八年来相
的每一天，恨那个曾经天真无知的自己。
“师尊，你知尾被斩断有多痛吗？”他柔柔笑，纯洁无辜得仿佛一朵莲。红艳艳的大尾被他攥在掌心，来回抚摸，
地颤栗。
“你……啊！”重华蹙着眉，在剧痛瑟瑟发抖。
钟离焱指间匕首翻飞，鲜血淋漓。他伸
尖，慢悠悠地
去刀刃上猩红的
，饶有兴趣地笑：“可惜这只是一只普通的狐狸，没有九条尾。所以，徒儿只好一次一次、一段一段地切九次了。”
锋利的刀刃再一次落了去，又切掉了一截红尾。断开的截面不停地血，宛如一细的溪，丝丝缕缕地从大落。白的几乎发光的肌肤上，的鲜红痕迹，红白相衬，
目惊心。
重华神惨淡，嘴
微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归什么都没有说。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他放弃似的闭上了
睛，攥着手，压抑着闷哼，任由钟离焱一刀又一刀。纤薄的刀刃宛如晶般剔透，鲜血如珠般，那条艳丽的狐狸尾，不停颤抖着，断成一截又一截。
这把匕首名为
光，是钟离焱拜师时，重华赠予他的门礼
。
“光确实很锋利呢，师尊你说是不是？”
满地淋漓的鲜血，发和
块散得到都是。重华睁开，因为失血过多脸惨白如纸，安静地看着他。
他的睛生得极，睫又又密，瞳仁乌黑明亮，黑白分明，给人以异常清澈之。
平日里总是安宁静谧的，有如一泓秋。即便是天崩地裂，看到这双睛也令人心神一定。仿佛只要有他在，就什么都不用怕。
“师尊在想什么？”钟离焱歪
打量他，刀刃上的血淡去，闪闪发光的刃尖拨
着三角形的狐耳，的耳朵轻轻一颤。
“你有心
了。”重华缓缓地说。他的声音低沉柔和，比常人的语速慢一些，好像是先思考要说什么，然后想好了才会说。
幸好他不是多话的人，否则和他聊天的人要必须多几分耐心，等他想好，再等他把话说完。
“师尊还有闲工夫来
我？”钟离焱勾起嘴角，“看来不怎么疼嘛。光果然还是太锋利了……”
他从百宝
里翻一把雕刻用的凡品小刀，分开绸缎般的发，拨到两侧。尖细的刀尖及后背温的肌肤，稍稍用力，便渗了一血珠。
重华茫然地侧首：“你想什么？”
“师尊得这般勾人，为防被人抢走，当然要打上印记。”刻刀微微抬起，再度刺去，仿佛被针反复刺，带来绵绵不绝的刺痛。
重华趴在
的石上，
被
的石磨得生疼，虚弱的元婴眉目模糊，仿佛月镜，不甚清晰。
他忽然想起那两个没有活到成年的小徒弟，双生的兄妹俩，魂魄拉着手向他告别。
“对不起，师尊，我们以后不能再陪着你了。”
“师尊要收个比我们更聪明更厉害的徒弟，把剑宗发扬光大哦。”
他确实收了个更聪明更厉害的徒弟，却是那个害死他们的苏烟的儿，剑宗也再无法传承去了。
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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