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丝带 - 正常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听不懂吗？赵同学。”

    奇卡嘉仿佛在向赵元谨炫耀他洁白的牙齿，笑得分外灿烂。

    “原来你不只是听不懂战斗班的课程。”

    赵元谨被他这一句话激得整张脸都红了起来，研习室里正在赶机械研究作业的这几位同学，都向他投来意味难明的目光。不，也并不是全，秦杏再次忽略了他，径直走向了一张无主的作台。这一瞬间，赵元谨只觉得自己是一个最大的笑话。他当然想对奇卡嘉发怒，但是——

    “奇卡嘉，你今天记得吃药了吗？”

    李缙话。她走过来，站在他们两个人间，这位小的少女朝着赵元谨一个充满歉意的微笑：

    “赵同学，你也知奇卡嘉的况，他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

    远在一旁的榃榃从鼻里哼一声来，似是对此颇有意见，却也没再说什么，把刚刚制成的武模型收拾好，便净利落地离开了研习室。

    “是的，所以我们都应该多谅奇卡嘉同学的。”

    赵元谨脸上的红慢慢褪去了，这里不是综合班，战斗班不久的他很明白自己现在的位置。尤其再加上接连数次的难看成绩的打击，失望的不只是他的父亲，他也对自己到厌恶。他攥了拳，指节泛无力的、不甘心的白，神却平静寻常，赵元谨说着违心而大度的话：

    “是我刺激了奇卡嘉同学，我应该更尊重他的，这都是我的错。”

    奇卡嘉没有应声，还是保持着笑容专注地看着他，赵元谨很不喜奇卡嘉的神，那让他觉得自己似乎比奇卡嘉还要怪诞可笑。直到奇卡嘉的咙里忽地发一咕噜咕噜的声响，这位瘦削的古怪少年才挪开视线，朝着秦杏那边走去了。

    “你好，秦杏。”

    奇卡嘉依旧以一板一的方式同秦杏打招呼，秦杏一抬瞧见他，便觉得发麻，她对他勉一个友好的微笑：

    “你好，奇卡嘉。”

    他好像完全没有读懂她这个笑容之的勉，反而走得离她更近了些。秦杏刚要往旁侧避上一避，他就伸手指向图纸的一：

    “这里的尺寸不对，应该调大一。”

    “什么？”

    秦杏立刻也望向他指的那，她也觉得自己的设计有问题，但瞧了许久也没看得。

    “这个分尺寸太小容易经不住后坐力，很可能在使用寿命未到时就彻底损坏。”

    奇卡嘉又了另一。

    “这里也最好撤掉，影响持握。”

    秦杏醍醐般地了，面上的笑意真切起来。

    “谢谢，我也觉得有问题，一直看不来。”

    “都是使用上的小问题。”奇卡嘉的目光还停留在那张图纸上，仔仔细细地再次扫过一遍后他才看向秦杏。

    “总的设计还是很不错的，你之前学过机械研究？”

    “没有，不过在战斗班前，导师给我的训练里有涉及过一些武方面的知识。”

    “你可以多接接机械研究，你有天赋的。之后你如果再多参加一些实战，这类型的错误也不会犯了。”

    这会儿的奇卡嘉看上去与正常人无异，他说这几句话时没有发一奇怪的声响，语言很有条理，神也很正常。秦杏心大为惊异，面上的神却也不显，她到底不是一个愿意多刺探他人隐私的人，不打算对此加以探究。

    “我确实对机械研究很兴趣，我会考虑的。”

    秦杏选的这张作台在最后面，此时研习室里的其余人都在忙着自己的手上的事，没人理会他们的。

    奇卡嘉轻轻地笑了笑，这笑完全不同于他之前的那古怪笑容，只让人觉得平静。

    “但是你对他不兴趣。”

    他纯黑的睛像枪一样黑地对准了赵元谨的背影，秦杏怔了一怔，没有说是，也没有说是。

    “你是什么意思？”

    “我帮你理掉这件麻烦事，你能不能也帮我理掉一件麻烦事。”

    奇卡嘉过于凸的颧骨使他认真的表也显得有些说不的诡异。秦杏摇了摇：

    “他不是我的麻烦事。”

    瘦削少年立刻有些无措起来，一声怪异的类似冷笑的声音倏地从他间迸来，他的笑容消失了，他的声音扭曲起来。

    “我可以帮你理任何麻烦事，任何！”

    秦杏听着那正装的挲声，暗自祈祷着它的纽扣能够更固些。

    “我真的没什么麻烦事。不然你先说说你的，或许我能帮上你。”

    “我……我……”

    奇卡嘉的睛不正常地转动起来，伴随着面的痉挛，他仿佛突然犯了什么急症。

    “奇卡嘉，奇卡嘉！你怎么了？”

    秦杏不敢去碰他，只敢喊他的名字，这句话倒让研习室的人都望了过来，奇卡嘉便受了刺激般地开始哈哈大笑。他的抖得像是受了电击，过于消瘦的面庞犹如一张盛怒之皱了的纸，笑声很快成了尖叫，然而还没等李缙走过来拉住奇卡嘉，他就癫狂地以极其惊人的速度跑了去。

    “奇卡嘉？！”

    或许是奇卡嘉的不正常染上了秦杏，李缙的这声惊呼刚刚，秦杏便想也不想，撂作台上快要完成的作业，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追了上去。

    显然，破格被提战斗班的秦杏，和这位战斗班的正规成员奇卡嘉还是有着一定的距离的。她虽然已经拼尽了全力，但还是追不上奇卡嘉，只能尽量到让自己还能看得见他的一背影，不和他走散。

    “睛。好多好多的睛。”

    奇卡嘉到底还是停来了，他一倒在地上，抱住膝盖蜷缩成一团，神空的他神经质地重复着奇怪的话语。

    她猛地停住了脚步。秦杏控制住了自己紊的呼，她竭力把自己的声音控制到无，等她终于呼真正平稳来，她才慢慢地缓缓地走近奇卡嘉。秦杏矮，在不侵犯他的安全距离的况蹲在他旁，她很明白他此刻的况，用自己最轻柔的语气问他：

    “你上次接受思维审查是什么时候？”

    康斯坦丁给秦杏倒了一杯可可。

    她抱着那只满是卉图案的克杯，上升的气似乎熏红了她的眶，她沉思着咬着嘴，不发一语。

    康斯坦丁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可可，他安静地等待着。

    “我不明白。”她的声音很低。

    “怎么会有人会对思维审查别人乐此不疲呢？”

    “这明明是——”克杯在她手发岌岌可危的声响，“一件只能令人痛苦的事啊！”

    “有些人就是乐于从别人的痛苦之汲取快乐。”

    他看着可可升腾的白汽，醇厚的香甜扑鼻而来。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