霪珠记 - 1

    方玉珠浑上只穿了一碧纱大袖袍，在位置有两系带系着对襟。她怀里捧着两三朵新折的荷，走动间芙蓉衬着芙蓉面，前波漾漾，秘丛隐现，好一派香艳景。

    过了竹林，走上鹅卵石的小径，前八角亭传来阵阵谈笑之声，里三个男并两个同样穿着纱衣的女坐于其，几个丫鬟侍立边上。

    方玉珠晓得自己来迟，却也并不害怕，只连忙快步上前，对着其一个靛蓝幞的男人蹲行礼：“爹，女儿来迟了。”

    方展见自己小女儿抱着，清泠泠一张素颜，笑靥盈盈，袍袖微垂，一截雪白藕臂，上只个青玉镯，再往看，前两嫣红，若桃李新绽；耻零星，如草刚发。当真是人比。对比旁边两个簪金银搽脂抹粉的庶女儿给他脸不少，因而待方玉珠将递与一旁侍女，当即对她招招手，语气慈地将人唤到边，对另外两名男：“周兄，这是我幺女，序齿行三。”

    大霪朝的规矩，贵重的客人第一次登门，家女儿见客时必要坦相待以示尊重。反之，见不受待见的客人，便俱都穿裹严实。

    各家娘见客，也方便辈儿郎们相看，若闺之时传名，及笄之后求桃源的人将络绎不绝，这样可挑选范围大了，对女之后的婚嫁也是大有裨益。

    周家父二人见了方家前两个女儿本是有些失望，因而这次也只略抬看去，却不想这方三娘全不似两个，而是肤丰白，曲线柔媚，更有前双鼓鼓，雪白，直叫人移不开。

    方展见两人已见异样，不由心得意非常，虽然大女儿二女儿不争气，但他这小女儿可着实是个宝贝，比他周家那唯一的女儿周姒兰可都还要胜过许多。

    方展心所想，对方玉珠：“这是你周世伯，旁边坐的是他家五郎，比你年，你得唤他一声哥哥。”

    方玉珠连忙上前拜见。

    周怀智年十五，第一次陪父亲来客，还未经过这样场面，一时有些面红，忙站起来，：“三娘妹妹好。”

    方玉珠见他拘谨，也笑着还一礼，：“五郎哥哥好。”

    知莫若父，周延看儿那模样，知他心定是意这方三娘。又见方家这女儿不仅生得好，而且行动举止间落落大方，心也是微微一动，看向方展：“方兄，不知侄女儿今年年岁几何？如今癸可至？”

    方展一听，当即明白他心所想，摸着胡须：“小女年十三，去年岁末天癸已至，也是家唯一嫡女，由我亲自教导至今，她几个兄弟如今还未沾手。”

    周延一听，暗怪不得才十三岁儿就得这样，原来是由方展亲自调教，又见方玉珠侧间腰细丰，心又多几分满意，想儿如今不过十五，两年也还等得，便：“不愧是方兄亲调教。我儿五郎如今尚未婚，不知能否得令千金相看相看？”

    这所谓的相看，在大霪朝便是男方可通过抚摸、舐、嗅闻、品尝来确定女方是否合自己心意，而女方同样亦可知对方本事是否让自己意。

    男方由此可决定在女方成年后要不要递桃源帖求探桃源，女方则可决定给不给对方这个探访的机会。只有两方合意才能由辈面，来替求亲的晚辈探这女的桃源，也就是亲自提枪试一试女在床榻上是否能伺候好夫君。之后辈满意，女方也，这婚事才算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