娩楼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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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旸大师住在相国寺一僻静的院落,寺派了四个小沙弥跟随僧学习,并照顾他的起居、整理经卷文字。四人,竟然有一名芳龄女尼。虽然相国寺有僧也有尼,但不同殿修行,各自居住在东西两侧,家人恪守戒律均不越雷池半步。只有在特殊的节日或者盛大的法会才会碰面。对于多一个女弟,大师并未说什么,仍是如常生活。

    四个沙弥每日晨起打扫院落、劈柴担,为师父准备早饭,上早课。用过早饭后,便有僧登门拜访,切磋论法。法旸大师的方丈经常门若市。

    每逢朔日,法旸升座法坛公开讲经。月初大师讲经的日,相国寺便车不绝,座无虚席,盛况简直比庙会还要闹。

    善信者,醉于法;盲从者,醉于颜。闻法而歌,闻颜而泣。霎时,法旸大师成为都城的全民偶像。上至达官显贵、士族至市井庶民、酒肆娼馆,无人不知僧法旸的大名。于是,一年一度满朝文武集游的秋日大祭,女帝钦法旸随扈。

    阿蘅这段时日的生活可以用两个字概括——大写的尴尬。一众僧侣,就她一个女得还不难看,呃……何止不难看,在芸芸光尼姑和香客里,简直算得上众。刚寺,阿蘅除了早晚课,就主动承担最累的活儿,挑担柴、到各院领取斋饭和资,整日不得闲。这一到奔波,便难免遇到前来上香的贵夫公、小家儿郎的,竟有几位认真打听起阿蘅自哪院,误以为是寺仆,想为她赎

    阿蘅为一个常年混迹风月的资娘,担负着不可告人之隐秘的假尼姑,境是既尴尬又突兀。

    这一日,阿蘅提着桶去观音院打,辘轳发吱吜吜喑哑的声音。小娘费力地将桶提来,抬手鬓角的汗。一双皂靴步帘,往上看是一暗纹衫,逆光而立,保养得宜的面颊泛着莹的光,更显得眉如墨。

    来人开:“阿蘅姑娘,你怎么会在此地?为何一僧袍?”

    阿蘅站直,行了一礼,垂:“公。”

    郁站在她三步以外,蹙眉问:“可是有人为难姑娘,迫你家?”

    小娘平静无波,淡淡:“公多虑了,并没有人为难阿蘅。”

    电光火石之间,郁想到很多可能。阿蘅伺候初云生产,君上命她家守秘?不,以君上的手段,定要抹煞她留存于世的所有痕迹。娩楼知她保守太多秘闻,将她幽禁于此?不对,相国寺乃混杂之地,并不万全。阿蘅为什么会现在此地?是谁的安排?她一个娘总不至于看破红尘,自己家吧。他不这其有什么谋,他只想保护小娘周全。

    想到此郁一把拉住阿蘅手腕,“你跟我走,你坐我的去,外面天地阔,不要留授人以柄了。”这一拉,连衣服带袖,完全于本能。

    阿蘅竟然一时没有挣开,忙:“公,您别急!您先放手。”

    郁并没有松开,问:“那好,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小神闪烁,“公,阿蘅不能说,也不能同您离开。只怕咱们还没走相国寺的大门,便会被人拦。”

    郁心果然幕后有只黑手,心一急,“你就跟着我,我看谁敢拦你。”

    “叔父,”正在两人拉扯间,后传来一清越的声音。

    郁和阿蘅同时一震,转望向院门的初云,他正狐疑地看着二人。郁忙放开小娘,又想到阿蘅初云的羁绊,抬观察初云的反应。

    初云见到阿蘅并无异样,只是问郁,“叔父,您与这位小师傅可是相识?”

    郁来不及回答,又转去看阿蘅,只见她面上依旧淡淡的,微微低垂睑,并不与初云对视。

    初云觉得奇怪,一向沉稳持重的叔父,此刻怎么会同女僧人拉扯纠缠,失了大家气度。难他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见郁没回答自己的问题,初云低低咳了一声,狡黠璀璨的星眸看着两人,低声笑:“叔父莫不是想带小师傅回府?恐怕是多有不便。”

    郁这才会意初云的揶揄,面上红了一片,嗔:“云儿不要胡说!这位姑娘曾经有恩于我,此时落至此,我想助她脱困。”

    初云恍然大悟般地,他一向从容淡定的叔父,此刻显得有些局促。“侄儿省得。但是叔父带着这位小……姑娘,委实不方便,不如……”馥王府暂避。

    “不用。”

    “不必!”

    没等他说来,郁阿蘅异同声回绝。初云一怔,睛在他二人之间游弋。

    阿蘅实在不想牵扯到初云,忙行了个礼,对郁说:“恐怕公误会了,在此地修行虽非在本意,但也无命之忧,算不得落难。请公大可放心!不必为在担忧。上要晚课了,小僧先行告退。”说着,拎起空桶,跑回后院。

    “阿蘅姑娘,”郁又想拉她,被初云拦住。

    “叔父莫急,这姑娘就在寺,看来并无大碍,容云儿遣人查问,放她自由就是。”

    郁眉,担心初云过多接阿蘅忆起旧事,转移话题:“云儿,过几日你就要随扈行,不要此事了。”

    初云一笑,“又不是我去查,一句话的事,叔父且放宽心。”

    郁心苦笑,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

    三日后,馥王府。

    “你说什么?”郁诧异地问。

    初云眸闪过一芒,“那阿蘅姑娘是法旸大师的徒弟。”

    权且不论僧法旸为何会收一个女徒弟,如果阿蘅不是自愿家,那便是有人将她安在大师侧。

    郁心:初云不知阿蘅娩楼,幕后的人为什么要把娘放在僧院?难不成是要诱?其关系如此盘错节,阿蘅危险了!

    初云想的是,法旸来都城没有多久,就有人放了线。是谁冒天之大不韪?那个阿蘅又是什么角

    郁蹙眉:“云儿,你有没有办法,让阿蘅姑娘脱?”

    初云捻着手指,沉:“明日女帝京,法旸大师随扈,阿蘅姑娘也会同行。”

    郁心,“这可如何是好!”

    初云:“叔父您别急!云儿会多加留意,照拂阿蘅姑娘,若有机会,定会将她带到您面前。”

    “不,如果你能助阿姑娘脱,就不要让她回京了。给她一笔银两,让她远走飞吧!”

    郁说话的时候,初云一直观察自己三叔的神。不回来了呀!想来他二人之间应该没什么事。

    郁心思量,开:“云儿,此次行,你多留意阿蘅姑娘。她是受人威胁侍奉大师的,恐怕幕后之人会迫她更加危险的事。”

    初云,表示应允。

    秋日大祭,女帝率半数以上的文武大臣巡幸,一则祭天,二则巡查民与农田收获况,三则游乐,大臣们陪着女帝一起玩,大臣的夫郎陪着贵君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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