娩楼 - 5

    暮雨挥手扬鞭狂奔半日，途数个分岔路皆有人接应，相同的车，相同的辙痕，向几个岔分散，使追兵真假难辨。

    直到息梧再也撑不住，脸惨白一片，才在一个集镇停打尖住店。他穿着大氅，斗笠面纱，腰封再不能系，只能着腹步客栈。即便外衣宽大，也挡不住相。阿蘅换了一男装，扮作贴的小厮搀着君上。暮雨要了两间上房，自己就住在息梧二人隔。

    此时，夫大人正斜靠在床上，肚腹如小山般堆在前。他低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肚，怎么会这么大？怀大女儿和小女儿的时候，都无这般大过。亵衣箍着前的圆，孩在里面动来动去。

    息梧白着脸，觉浑酸疼，胃翻腾，几作呕。阿蘅用帮他拭，看了看他胀大的肚，说：“老师，我帮你抹羊脂膏，一胀开的肌肤。”

    息梧微微动了动睫，实在没有力气回应。小娘从往上推，缓慢打转，既安抚了孩，又舒缓了绷的肤。夫在她轻柔的搓沉沉睡去。

    阿蘅看着君上的睡颜，心忍不住想，这样俊逸又威严，沉静又贵气的人，居然落得在逃亡途生产，这恐怕是他一生最艰难的时候，不禁心生怜惜。人逢坎坷，危在旦夕，无论是她还是他，都似浮萍。

    现，这等尊贵的人，怀八月，一路颠簸，极有可能导致早产。一旦早产，定会难产。夫安生在家生产都会九死一生，何况是这般境况。若当真遇到难产，纵是娩楼也无甚把握。女帝之父，难产而亡，卒于荒野，归不得帝陵，一抔黄土掩芳华。如若消息走漏，还会留污名。

    阿蘅越想越伤心，为自己的脑一把辛酸泪。这等风姿卓绝的人，怎么能有如此场？

    若他平安生产，即是他不忍心灭，边的人，抑或女帝，也会杀了她吧！如果他卒于途或难产，她更是留不得。思来想去，自己都是个死。

    两人皆是命悬一线，不由得使阿蘅生同病相怜的心思。

    小娘在担心夫安危、无论如何也要护他周全、自己定是无法逃过此劫、若是能与他死在一也觉得满足、还是活着好吧、反正她这等升斗小民已无活路为何不护着他活去兴许日后还有念想的复杂思绪睡去。

    觉只睡了片刻，外面一片喧哗，并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周一片炙。暮雨踹门而，大声：“君上，失火了，请速速动。”

    阿蘅很难用言语描述那个夜晚，当他们冲客栈时，后火光冲天，一行黑衣人向他们杀来。暮雨护着息梧，夫手持剑奋力厮杀，却把小娘护在后。不多时，暮雨背后、手臂、大均受了伤，一的血。息梧星眸寒芒，手宝剑上翻飞，上的血迹不知是他的，还是敌人的。

    阿蘅觉得这一夜十分漫，睡梦惊醒遇袭，她想守护的人一直挡在前。她看到他蜿蜒着刺目的鲜红，他一定很痛，动作却无停滞。她晓得，他一旦停来便会受辱被俘，一尸两命。他忍着烈的坠与剧烈的疼痛，左右招架。突然，一只脚冲破剑网踹向他圆的肚。阿蘅见势不妙，想也未想，挡在息梧前。用后背生生承受了这一脚。顿觉一甜，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