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一
熟悉的声音自他
侧响了起来。
“你醒了？”
兰伯特晃了
神，他在听到这声询问后意识地叫
了声音主人的名字。而随即他便
觉心
一凛，像是被这个名字彻底唤醒了似的，全然清明了过来。
他刚刚
了一场梦，一场并不愉快的梦。
“埃尔。”他轻声念到，又在开
的同时侧过了
。于是他果然见到埃尔略瑟就躺在了他的边，正用一只手撑着，并浅笑着望着他。
兰伯特没有询问对方为何会在这个时候现在他的卧室里，而且还钻
被
里躺在了他的右侧。他只将自己的手从埃尔略瑟
燥的手掌
了回来，并重新放回腹上，轻轻搭在了左手手背上。
“你来什么？”他淡声问了一句，寡淡的语气没有指责或质问，只有一场大梦之后该有的疲惫。他能觉到自己的额和上黏附着一层
淋淋的冷汗，而他腹
那些陈旧的疤痕则在若有若无地发
发
，令他无法立刻将方才梦浮现的记忆重新封回脑海
。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梦到那一晚的场景。这么多年以来，不
是刻意还是无心，他都将那个回
着《恶
音程之舞》的夜晚远远抛在了后。
仿佛那一天与寻常的日没有什么不同，并不值得他特意铭记一般。
但这个想法接着就被兰伯特否定掉了。他回想着梦依稀可见的最后一个画面，
前不断地映现了格尔威茨离开时，脸上那份死
般的平静，以及令他至今回忆起来都丝毫无法忘怀的决绝。
其实那一天还是有些特殊的。
那天，是兰伯特的十岁生日。衣衫凌
浑是伤的兰伯特在被遗留在地“
殿”后不久，便陷
了昏迷之，而当他再次醒来时，他已经躺在了卧房
柔
的床上，上的伤也被妥善理过了。
而那时候他才得知，这一天不仅仅是他的生日。
还是他的祖父猝死的日。
兰伯特犹记得自己从父亲得到这个消息时的那一幕。他记得“猝死”这个词从格尔威茨脱时，格尔威茨面上的木然和冰冷，也记得那时被对方握在手的，象征着族
地位的手杖。
对了，那一天还是格尔威茨继任格纳登洛斯家族的日。
兰伯特保持着平躺的姿势，任由埃尔略瑟伸手来，用袖的布料轻轻蘸去了他额上的冷汗。他难得纵容自己沉浸在了过去的记忆，直到埃尔略瑟轻声开，打断了他的思绪。
“我当然是来陪你的，你现在很需要我，不是吗？”
兰伯特
了两秒钟的时间，才意识到埃尔略瑟是在回答他之前随说的问话。他这才又仔细地看了埃尔略瑟一，并不接话，只等着对方继续这个话题。
而埃尔略瑟显然很清楚该如何和兰伯特
，他在反问之后没有停顿太久，也不指望得到回答，只又凑近了兰伯特一些，然后主动问及了那个令兰伯特了一冷汗的梦。
“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你是梦到那天……你十岁生日那天的
形了，对么？”
兰伯特闻言淡淡地
了，没有试图回避的意思。毕竟埃尔略瑟在他八岁那年便现在了他的边，对方几乎对他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他在这个人面前不需要，也没必要隐瞒什么。
包括那些在别人看来冰冷黑暗，并且肮脏不堪的过去。
“如果那时候我能陪在你边就好了。”兰伯特听到埃尔略瑟低低地在他的耳边叹息着，并试探着伸手揽住了他。他对此不回应也不拒绝，却因为这句话而微微一怔，心忽然窒闷了些许。
“那你为什么不在呢？”他毫无征兆地反问，声音平稳如常，但是心脏却重重地
了两，引起了
轻微的闷痛。
这
到埃尔略瑟沉默了，他搂着兰伯特的手臂蓦地一，看向兰伯特的目光带着些许复杂难辨的意味。
“你是在怪我吗？”埃尔略瑟放轻声音小心地问，显得有些愧疚和委屈。
然而兰伯特立刻就对此了否定。
“不是，我不怪你。”兰伯特在将那句问话脱而之后便迅速地冷静了来，他理智地摇了摇，开始检讨自己方才莫名的绪起伏。
他不该纠结这个答案注定的问题的，他早在和埃尔略瑟接
的那一刻起就知，他不能依靠对方。
不过他想他那时大概是失望的，因为埃尔略瑟明明承诺过会陪伴他保护他，却没能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现在他面前。这无疑打破了他最后的那一份幻想，自那之后他依旧信任埃尔略瑟，但却不再渴望能够得到更多了。
埃尔略瑟带给他的已经足够了，他不能太贪心。
“这本来就是需要我自己面对的事。”他淡淡地补充着，既是说给埃尔略瑟听，也是说给他自己，“况且，那
事我可以解决的，用不着别人来拯救。”
“……是吗？”埃尔略瑟沉默了片刻，而后轻轻笑了一声。他笑过之后便往兰伯特的上依偎了过去，见兰伯特仍没拒绝他，便大着胆伸手了一兰伯特的眉心。
“你说不怪我，可是你还是希望我去救你的吧？”他说着便觉自己指尖的发生了变化，似乎是兰伯特蹙起了眉，在眉心拧了浅浅的褶皱。他于是用柔的指腹
在那
了，而后压低了声音，继续猜测着兰伯特隐密而晦涩的心思，“不然的话，你这次为什么会生那么大的气？难就因为那个
隶违背了你的意愿，带回了一个累赘吗？”
兰伯特的眉心蹙得更了，刚刚平复来的心脏猛地一缩，又开始“怦怦”地用力震动。他没想到自己会从埃尔略瑟听到这样的评价，他意识地想要反驳，但在张开的瞬间，却没能顺利地搜寻合适的词句来。
而这短短的间隙很快便被埃尔略瑟继续填充满了。
“不是的，兰伯特。那个英国佬也不是第一次明知故犯了，可你之前哪次真的动怒了？”
埃尔略瑟有理有据地分析着，有一推心置腹的觉，却让兰伯特的面
越来越冷。兰伯特忽然想要翻捂住埃尔略瑟的嘴，可是对方似乎知他的打算似的，不等他将想法付诸于行动，便率先倏地起了，压在了他的上。
“嘘，别急着否定我，兰伯特。你得承认，你对你的隶只是迁怒而已，对吧？”埃尔略瑟接连不对地兰伯特发疑问，但却全然没想得到回答。他只是自顾自地说了去，并在兰伯特的
僵
起来时放了声音，像是在安抚。
可他说的话并不能让兰伯特放松分毫。
“你愤怒的真正原因，是那个孩轻易就得到了怀特的拯救，而当年的你却只能自己一个人挣扎。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无论是我，还是你的父亲，都没能挡在你的前保护你，所以你觉得不公平——同样都是十岁左右的孩，凭什么有人可以依靠别人来救赎，但是你却只是孤一人，需要为了生存或贞
而独自面对这一切？”
“……”兰伯特无言以对。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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