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56_功德簿·星海by与沫

是房，其实不过是一个大号的箱。因为他们都住在恒温的飞船上, 倒不用担心保的问题, 但那糟糕的隔音、从四面八方都会透来的臭味以及仄的空间还是让人无比难受。

小小的一栋箱式房被隔成了里外两间, 为了节省电费，外间的屋并没有开灯，只能借助里屋昏黄的灯光勉看清家的廓罢了。

因为搬家搬的十分仓促, 很多大件的家不得不一起打包贱卖了，但即便如此, 一个家里十几年积累的各资还是多得让人吃惊。那些在过去或许会被主母随手扔掉的件如今看起来好像样样都有用得上的地方，就算是坏掉的东西也指望着能卖到回收换一钱, 每一件都舍不得扔掉, 这就导致如今本就狭小的房愈发拥挤，几乎找不到脚的地方。

奚振海将背包放, 脱掉制服, 轻轻舒了气，然后小心翼翼地没有碰到任何一样东西，走了里屋。

里间倒是给人一宽敞。夫妻两人在连吃饭的桌都没地方放的时候, 却依然尽量给女儿提供了一相对较好的生活条件——公主床，淡粉的纱帐，的梳妆台，雪白的玩偶, 还有一架价值不菲的琴，都是奚振海的女儿奚言心过去最喜的东西。最困难的时候，他们也没有舍得把这些东西卖掉。

里屋的灯还亮着微弱的光，但奚振海的妻万若华已经累得趴在床边睡着了。照顾一个病人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尤其是在她还需要背负着沉重的心理压力的时候。

奚振海这几天为了加班一直没有回来，万若华独自支撑着，即便是在睡着的时候，眉宇之间都透着的憔悴和悲凉。那个就算是有了女儿以后还是像个小女孩一样天真的女人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形容枯槁、在梦都挂着泪痕的母亲。

奚振海在心底轻声说了句抱歉，然后将妻抱起来，觉手臂上的那句躯已经瘦的能清楚地摸到骨，他的泪都差落来。

将妻也放到床上，奚振海刚要去看女儿，却不想万若华已经被他的动作惊醒了。

女人吓了一，意识地先挣扎着看了一女儿是否安好，随后才发现是丈夫回来了，愣了一愣，泪唰的淌了来。

“别哭别哭，我回来了。我又赚到了不少钱，再加两次班，又能给心心买一只抑制剂了。放心，一切都会好的。”奚振海拍着她的背，轻声安着。

万若华只是摇，哭得抑制不住，半晌哽咽地说不话来。

奚振海心一，像是世界瞬间都空了一样，过了几秒钟，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怎么，是心心……心心她……”

万若华又摇摇，捂着嘴哭了两声，拉着奚振海，示意他去说。

两人一直走家门，站在门外狭窄的走廊上，万若华才揪着奚振海的衣领，压抑着、痛苦地哭了来，断断续续地：“振海……我们……放弃吧……”

奚振海愣住。

过了一阵，他才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迟疑地问：“你说什么？”

“放弃吧……我们……心心的病……放弃吧……”万若华几乎到地上，她哭着说：“心心的病……治不好了，我知治不好了……没希望的……去十三层的许可费、医疗费、还有后续的保养费……我们就算这辈都不吃不喝，就算你加班加到累死也赚不了那么多的钱啊……你还要撑着，你是想把自己死吗……我不能看着你这样啊……还有心心……心心昨天发病了……看着她那么痛苦，我真想……我真想亲手替她结束这一切……这么熬去，心心才是最痛苦的人啊……孩懂事，再疼再苦都不说，可她在梦里都在喊疼啊……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万若华跪在地上哭得肝寸断，就算是这样，她也不敢哭声音来，呜呜咽咽的哭声像一张逐渐收的网，将人心最柔的分割的鲜血淋漓。

奚振海笔直地站着，远的灯火映照在他的，折着冰冷的光辉，黑暗男人的影宛如一尊雕塑。

过了一阵，奚振海才将哭得快要不上气的妻拉起来，宛如对待小女孩一样把她抱回屋，揽在怀里，一一地顺着她的背，安抚着她的绪。等到她稍稍平定一些以后，才柔声说：“对不起，这段时间……你一定觉得很累。不过我回来了，今晚女儿给我照顾，你去好好睡一觉，休息一。明天的事，明天再说。相信我，到了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