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盛宴(下) - 分卷阅读4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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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是谁?是横穿唐家地盘而过还能将唐家军备库都炸了的猛人!

    如果不是家主另有一手准备,军备库有两,唐家会连起事的力量都没了!

    更不要说这么多年来燕绥对唐家的制衡和暗手不断。

    饶是如此,唐家这次兵,也因为湖州阻碍和军备缺失小楼剑手损失一半等等原因,生生少了一支力量,不仅一路上损失加倍,天京慢了一,还无法直接将川拿,也无法将苍南一手联合,扩大地盘,拥有更多的实力对付林擎燕绥,显得被动。

    在唐家人看来,便是牺牲一半朝堂一半军,也决不能养虎为患,必须先把这两人解决了。

    争吵到了最后,渐渐意见统一,大家提,必须趁着林擎燕绥还在和西番作战,无暇顾及背后的时候,立即兵,和西番联合夹击边军,最好之前先和西番议和,达成默契,免除后顾之忧。

    这个提议得到所有臣的赞成,对于好不容易夺取政权的唐家人看来,安比攘外重要得多,西番人哪里有燕绥林擎可怕?

    因此群臣齐刷刷上奏,请求兵,踊跃争先,求为先锋。

    大殿之上,新帝却久久沉默着。

    人们的兴奋渐渐褪去,疑惑不解地对望。

    所有人都不明白,这明明是当前局势对唐家最有利的决策,陛却又是因何犹豫?

    难真的是为了那个女人?

    但杀了燕绥,灭了边军,才能久地拥有这女人和这皇位,这唐家天啊,陛连这个都不明白?

    朝堂渐渐安静来,在一片死寂的困惑,新帝终于开了

    “不可。”

    “陛!”

    “兵青州背后,和西番议和,你们该知,一旦边军大败,一直相助边军抵抗西番的青州池州隋州的百姓会面临什么?青州池州隋州……就会是一个徽州。你们也该知,西番人是什么,和西番联合,西番必定会要走青州……到那时,国土裂,金瓯缺。”

    “可是陛,放弃和西番谈和让地联军,未来就是我们坐不稳这江山了!”

    “朕刚刚拿这江山,便要将国土和百姓拱手让人……朕的尊严,我唐家的尊严,不是这么挣的。”

    “陛,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朕宁愿于沙场之上亲手斩林擎燕绥,也不愿在背后将他们送于异族。”唐羡之淡淡,“此事无需再议。”

    “陛!!您请想想唐家!”

    “放心,唐家不会消失,唐家的后代会永享安宁,唐家不会在朕的决策之灭亡……朕保证。”

    “陛!坐稳这天,哪怕是半边天,才能保唐家永享安宁!”

    “半边天不是天,和异族分享的天不是天……无需再议,退朝。”

    人群如黄昏落怏怏而去,带着无尽的困惑和不甘。

    大殿上只留唐羡之坐于御座,夕穿殿门,将他孤凉的影地镂刻在金砖地上。

    他一动不动,端坐如雕像。良久,才轻声

    “家国大义在上。”

    ……

    文臻睁开睛时,看见的是德胜殿满雕的飞翔的鸟。

    她眨了眨,此刻才发现,德胜的藻井雕刻不是寻常的龙凤,只是各各样的鸟,形态各异,但都昂着,展翅飞翔。

    这是因为那个女,一生都在向往自由。

    如今她终于自由了。

    忽然手被一只微微糙的手握住,她有艰难地侧,便看见了闻老太太的脸。

    文臻的神,终于亮了亮。

    两次回天京,都因为要危险的事,没有去看祖母,但她早早就将边会瞬移的冷莺派去了保护祖母,祖母也十分谨慎,早在传宜王弑君消息的那一刻,便带着闻大爷夫妇躲茫茫人海,不给任何人有机可乘,因此也算放心。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祖母。

    看样,是唐羡之把她接来的。

    文臻忽然张起来,上打量闻老太太,直到确定她神健旺,无毒无蛊,才松了一气。

    没能看德妃的蛊,以至于她绝望自尽,文臻恨于心。再也不敢有任何疏忽了。

    闻老太太没有说话,只轻轻挲着她的手,文臻躺在枕上,此刻才能放开心怀,痴痴地望着殿,半晌,缓缓一行泪。

    “祖母……”她轻声,“我要如何向燕绥代……我没有保护好他最后的亲人……”

    “他最后的亲人是你和随便儿,”闻老太太平静地,“还有你肚里那个。”

    文臻霍然睁大睛。

    闻老太太糙的手指轻轻拭去她角的泪,“从今天开始,可不要随便哭了,也不许再伤心,更不能自暴自弃,不冲别的,不冲那个你倒霉总是不在场的燕绥,不冲你那个得鬼一样的儿,就冲肚里这个,你就得还是你文臻。”

    文臻愣了半晌。

    这叫怎么说的?

    当初了针,大夫说她不能生,结果她的针不知不觉间移动,她意外怀了。

    后来生产受损太厉害,她给自己把了脉,觉得以后想必也难生。谁知忽然又怀了。

    也许是三年调养的结果,也许是那一路上耕耘太勤……

    她的脸忽然红了红。

    闻老太太何等人,立即:“久别重逢柴烈火,罢了,以后悠着,也一把年纪了,折腾不起。”

    文臻想笑,笑不来,低看自己平平的肚,闻老太太平静地:“不用担心,上次你怀的时机也不好,随便儿不也生来了。既然来了,就是你的缘分。”

    文臻看着她大的祖母,纷的心绪渐渐安定来,闻老太太这才和她说起之后的况,她最后三针被引动,后来因为绪起伏太大息走岔直接碎了,久经挞伐的绪和经受不住,已经躺了有小半个月才醒。其间被诊怀,唐羡之见她迟迟不醒,便令接来了老太太。

    而随便儿便在闻家老宅,暗卫当晚趁着混,让三两二钱把他送。小醒来后发了半天呆,丫鬟们怕他小小年纪吓坏了,凑过去看,他一抬泪已经透了衣领。

    后来就不肯吃不肯喝,看到这个说,收着。看到那个说,留着。说着说着又哭,半夜还会惊醒,嚷着死了娘死了爹死了这随便儿真是孤儿了。

    后来闻老太太半夜亲自过来,搂着孩,和他说了一夜闲话,关于他娘刚来时的风波,他爹当初的德行,还有他在德胜的嚣张,随便儿靠在老太太怀里,静静听了一夜,天亮时候他说:“老祖宗,随便儿再哭一次,这回随便儿替我爹哭,他一定不会掉一滴泪的,可他一定很想哭的。”

    闻老太太抚着他乌黑的发:“孩,哭吧,就再哭这一次。你一直哭,你会走得不安心。她啊,最后一段时间有你陪着,一定是很开心的,你不要让她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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