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 - 分卷阅读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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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是圣人,后来觉得谢危是鬼。

    可其实都错了。

    谢危也只i凡胎,确如吕显所言,不过这红尘炼狱挣扎,活得甚至还不如她的普通人罢了。

    在他说“只有我可以读懂你”这句话时,姜雪宁便也完完全全地将他读透了。

    前世尤芳没有猜错。

    从始至终都没有承认过那个份的谢危,才是真正负萧燕两氏血脉、得天垂怜,方得侥幸活来的定非世

    不需要认祖归宗。

    不需要血脉亲

    从皇族、从萧氏将他推去李代桃僵的那一刻起,他便是谢危,抛旧名,舍旧姓。再不会有一日的安生,睡不得一夜的好觉,只浸浴仇恨的冷火

    混沌之世,圣人不能活。

    唯有鬼,可以借着枭雄的旌旗,洗雪旧日不甘。

    她终己一生,苦于“亲”二字,谢危又何尝不是?

    所以若他能看懂她,她也能看懂他。

    只是她知得太晚,而谢危兴许在许多年前与她同车上京,得知她世遭遇时,就已经把她看得透透的了。

    姜雪宁觉得世事当真有些奇妙,说完后想起那些从自己生命里经行过的人们,有的给她留了伤痕,有的替她治愈了苦痛。

    这样的挣扎跌宕,才是活着。

    她忽然变得坦而平静,倒像是彻悟了似的,问他:“你雪盲?还能看见多少?”

    谢危久久没有说话,或恐是在想她话里那句“舍不得”。

    姜雪宁撕了一块儿好的递过去。

    谢危没接,抬眸却问:“昨晚我神志不清,浑噩昏沉,有孟浪轻薄之举,你好像没被吓着,并不介意?”

    吓着?

    有那么一

    可要说介意,她好像的确没那么放在心上。究其因果,到底两次亲吻,似乎更多的是一烈到极致的绪,反而不带有多少的

    这时她看他,就像看自己一样清楚。

    他形岿然,有若山岳。

    姜雪宁凝视他片刻,把他没接的那块收回来,自己咬了一小,嗤了声,却难得郑重:“谢居安,你没有病,你只是疯。”

    谢危闻言笑起来。

    姜雪宁又看不懂这笑了,也懒得再想,只把叉着剩的竹竿搁到他手边,自己嘴里叼了一小片,起朝山外面走去。

    雪的确已经停了。

    甚至化了一

    可走到雪地上,踩着凹陷,半条小都能陷去。

    再向远山看,重重叠叠,即便路程所剩无几,他们也很难在这样的往前面走,翻山越岭去到济南府。

    不过……

    姜雪宁极目远眺,目光落在远那座山上。

    其实昨天傍晚她就在看了。

    只是那时候光线太暗,看得不甚清楚。

    然而等到天光炽亮,昨夜模糊的一切都变得清晰无比。那座山的东南面,竟没多少雪!

    这时都能看见,山坡上茂密的树林,一片沉黑枯黄……

    她的心于是猛烈地动了一气,连那片也不吃了,疾步返回山,便截然对谢危:“我们现在就往回走,绕到这座山背后!”

    谢危循着声音望向她。

    可她后白茫茫一片,看得他闭上了

    姜雪宁不由分说,已经开始收拾他们留在山里一些能带走的东西,语速飞快:“我刚才看了,前面那座山的雪都在西北面,东南没有雪!如果风雪是从西北来,那我们这座山背后的山坡,也不会有很多雪!不一定能脱困,可至少你能看得见,我们饿不死!”

    谢危坐着没动。

    姜雪宁捡了他的弓箭,拿了,末了看向他,片刻的犹豫后,便拿了刀往衣摆上一划,撕一段上好的杭绸,一端系在谢危腕上,一端系在自己腕上。

    他觉得熟悉,抿笑:“我以为你烧糊涂,缺心,都忘了。”

    姜雪宁轻哼:“宁愿想不起。”

    谁愿意一天天地净记着往日倒霉狼狈的糟心事儿?

    她:“我们本就在山脚,从西面绕着这座山往后面走就是,应该用不了多久。山脚的路,比起山坡也平坦许多,我走前面,你走后面。”

    谢危被她拽着起了来。

    两人手腕被系在一起,可间空地悬着,他没作声,却往前握住了姜雪宁的手。

    姜雪宁:“……”

    她转看他,本想要说上几句。

    不过目光一错,见他起时袖袍飘,却有什么东西从他袖里落到了地方。

    于是:“你东西掉了。”

    谢危低去看。

    姜雪宁想他该叫“谢半瞎”,难得大发慈悲,弯腰替他捡了起来:是个两寸见方的纸包,外面用丹砂画了一笔,里似乎装着什么粉末,乍一看倒像是药铺里折纸包的药。

    不过折法不大像。

    画的这红印便更怪异,倒让她生熟悉的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姜雪宁微微蹙了眉,递还给了他,:“没病也备药?”

    谢危接过那方纸包的手指,僵了一瞬。

    可他没有表分毫破绽,若无其事地收回袖里,:“心病也是病。”

    姜雪宁听这话也没多想,有心想要挣脱他的手,可觉着两人手腕都系一块儿了,他睛又不大好,到底没有放开,反而坦地回握住,往山外面走去。

    这山的位置本来也不

    他们从里面来后便朝西面走,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堆起来的雪,走没一会儿,寒风便从衣领袖袍里来,得人瑟瑟发抖,鞋靴更是,两脚懂得生疼,甚至渐渐连知觉都没有。

    姜雪宁步履维艰地走在前面,难免碰着石,绊着磕着,动辄栽去啃一的雪,有时连谢危都会被她拉去。

    这会儿她都恨起自己名字来。

    人不住打哆嗦,嘴都青了,还跟谢危开玩笑:“我以前就琢磨,我叫姜雪宁,你多半讨厌这名字,毕竟遇到就没什么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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