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归 - 分卷阅读1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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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平,竟在认真看他。

    衣裳是最朴素的衣裳,,没有纹,扎着袖,不穿甲,没有佩剑,腰间一排致的袖箭,右边耳垂还着那枚烟紫玉,金玉之不时折光。这打扮再熟悉不过,却因为贺兰明月此刻景就觉得他变得很陌生。

    其实光看相其实贺兰与三年前没什么区别,但眉宇间少了那郁,豁达不少。他本是极英俊的五官,平时有冷峻,笑起来温和可亲,银州重逢时景就想,这张脸能被元语心记一辈实在不是没理。

    许久不曾面对这么直白的视线,景回过神便被看得有些无措,偏开:“领兵之事他们不让你去,你没有想问的吗?”

    “或许后来还是会让我去。”

    景疑惑地“嗯”了声:“库缇将军说你伤到脑,再上前线不好。”

    贺兰明月却不解释这件事了,他随意地架起一条后用手肘撑着托住,有落拓的潇洒:“那天谈话还好,知后好像你有些说不去……现在你不当我是旧识,就说说‘他’吧——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人?”

    微风拂过,枫林将光映得血红。

    景突然哽咽难言。

    第87章 几孤风月变星霜(一)

    枫林翕动,士卒们就班,并没人能发现这个安静的地方。

    贺兰明月说完那句话后心微微一疼,他仍看向景,背后被炽烈光晒得发,心分明已经快秋了,还有些汗意。

    思绪神的片刻,景突然不犹豫了径直回答他:“我喜他……我喜你。”

    贺兰明月一怔,没立刻接

    景以为他是失去记忆了对被自己喜到疑惑,一时无法接受——他和贺兰开始得结束得都莫名其妙,一纸空白了,景也不知怎么解释——他垂,慢吞吞地继续:“以前的你……就是‘他’,这么表述像讲别人的故事。你听来不觉得难为,我也觉得要好一些。”

    贺兰轻声:“可以这么讲。”

    景反问:“你很想知那些事吗?”

    “不若说很想知你是如何看待那些事的。”

    景笑了笑,当真换了个讲别人故事的吻:“我与他相识,跟现在龙椅上那位有联系。他全族蒙冤,自己也被泓带到府,过了十余年后训练成手厉害的暗卫。有次后他救了我,我就想,‘要得到这个人’。”

    “你把他当小猫小狗么?”

    “因为从前所有的东西,天上地,只要我想要,就算不去开这个但凡表现来便一定有人双手奉上。”景说这些字句倨傲的话不显得卖,听来只是可怜,“那次也一样,虽先碰,不多时生辰伯父就带他给我,还有那把剑。”

    贺兰明月没带着燕山雪,闻言:“是那把剑柄上饰有明珠的剑,宇文华说珠是南海的贡。”

    “嗯,夜可照亮脚的路。”景想到这时笑了笑,却皱着眉,“我和他……当时他一心一意地对我好,我不知珍惜还以为这都是他该的。”

    “……”

    “等他不见了,我才发现其他人即便毕恭毕敬,他到底不同。”

    贺兰明月没问哪里不同,:“怎么不见的?”

    “你真要听么?”景反问,他没有否认,便,“今日在那儿听他们讨论如何攻城我却心如麻,因为我其实……我私心一都不想你记起来的。不是为自己开脱,那件事对你完全是……是耻辱,是痛苦,让我自己知不好吗?那伤……你不要记起来,只知我对不起你就行!”

    说到这儿又过分激动了,景本就不太能控制自己的绪,此时让他去回忆那个雨夜无异于架在火上烤,或者将他凌迟。

    贺兰明月:“没关系,你就当讲故事。”

    一句话短暂安抚了景起伏的心绪,他默默地掩面半晌,叹一气:

    “讲故事……四年前的初,父皇占卜的那个关于江山稳固的预言就要应验了。他纵然明白陇西王是被陷害但仍一意孤行,之前留过他儿一命,条件是不能现在自己面前,现在人来了,自然要心狠除掉。我比父皇更早知这件事,他也承认了。我让他不要往外说自己想与父皇商量,可我说话太单薄,父皇本不会听。”

    “我听说了。”贺兰明月嘲讽地笑笑,“很荒唐。”

    “是啊,很荒唐。尤其是后来知什么‘西山明月’就是一场骗局!但没有力量就没有话语权,哪怕皇也一样。我想保护他的,比如手时轻一,然后告诉父皇人已经死了,让他在洛哪个地方养伤。父皇不好,我监国掌权是迟早的事,届时再将人接回来……他说了他愿为我死,但我本没想过他真的死了。”

    “这事你没告诉过他。”贺兰明月突然笃定

    景诧异地看他一微动,没有反驳:“对啊,因为我的决定从来不需要对别人解释什么,也没想到父皇会来。”

    后面的事他回忆过千百遍,疾、鲜血、刀光都织成了密不透风的网把他压制得不过气,经年如此。

    直到相见,景才短暂地找回了“活着”的觉。

    景最后说:“我本不会杀人。”

    他只字不提自己的伤,贺兰明月听到此,抿了抿:“但你若说给他听过,指不定就是不一样的结果了。你就不后悔吗?”

    “后悔?”景抬,那两颗红痣也成了光与枫叶的颜

    贺兰明月呼轻轻一滞。

    前的人虽肢残疾,但好似比任何时候都清醒。那昔年浮夸的、盛气凌人的丽变成了骨髓的沉静,景面上的神采飞扬很久都没现过,他寡言,不独断,却没人会因此怠慢他一丝一毫。

    到底是谁让他变成这样了呢?

    景说话声音一向不大,哪怕落魄都带着皇家的养尊优,可他缓慢咀嚼过“后悔”二字后,神突然激动了。

    “后悔?”他地凝视贺兰明月,“什么叫后悔,后悔是理由吗?自己错了事难不成说一句后悔就完了?如果可以这样我说一千次、一万次,我后悔了!我无时无刻没在后悔!——有用吗?他就会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

    “他也是人,是人就有恨,这没有办法用言语抹平的事说再多都没用,所以我从来没指望自己歉、认错、后悔就能挽回所有。”景缓了气,“我是后悔了,那又怎样呢,我能改变什么?”

    “是吧。”贺兰说了一句,好像在赞同他。

    景似乎想站起来,但没人搀扶光靠自己无论如何动弹不得,他膝盖又开始疼了,只得放弃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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