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归 - 分卷阅读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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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及吗?”

    只要没天人永隔黄泉相见,就都来得及。

    或许他太久没声没息,景慌了,以为贺兰明月不肯原谅自己,胡放开他,一路跪着往前挪了些,不顾伤了许久总算有好转迹象的膝盖,撑着在床榻侧摸索。贺兰明月没声询问,残忍地看他自残。

    景够住了那个枕前光斑剧烈地动着,掀开后又四找了一阵手指碰到什么冰冷件,景却如释重负了一气。

    他重新有了主心骨,膝行到前方——摆微微敞开满是伤疤的小胫骨——顾不上整理仪表,献宝似的把手掌摊开到贺兰明月面前:“你看,我把它找回来了……明月,我想把你也找回来。”

    借着烛光与窗外的朦胧夜,贺兰明月低一瞥。

    摊开的掌心里,一枚他以为再见不到的烟紫玉耳环静静地躺着。

    离开洛时他随谢碧去当掉了,换得十颗金珠一路支撑他们走到了银州。这是他以为的和景最后的维系,丢弃后便不再见。

    但他和景再见了,而这枚耳环也归原主。

    烟紫玉还是当初那块,外围好似重新打造过了纹路细细雕刻,更致,也更吊诡。他拿起来仔细地看,分不那上面刻的什么,像某宗教的符号。

    他的指尖拂过那串意味不明的文字问:“这是什么?”

    “护你平安的。”景轻声,“我去通天浮屠找了位僧,为它加上护持。或许我和父皇一样,到了不知所措、走投无路的时候就信这些。我那时想,若还能见你,不是生是死,我都要把它和你放在一起,这样哪怕来生也好追寻——不是都说玉有灵吗?总不可能一直都不庇护你我吧。”

    贺兰明月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耳垂的孔,他后来再没过任何饰。手掌,指甲盖大小的玉被雕刻细致的黄金裹住,得世上绝无仅有。

    “你看看还合适吗?”

    不止是耳环,你看我也还合适吗。

    贺兰明月垂眸拈着那枚耳环,细耳钩穿过孔的时候因为背面合了要行裂开有些疼,他听见了细微的什么被戳破的声音。

    指尖一血迹,但终是穿过去了。

    没有铜镜,贺兰明月也不知是否合适。这东西他了很久,现在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阵痛还在,他却觉得这重量令人踏实。

    破镜重圆哪有那么容易?

    天南地北,他想,或许真的有一个瞬间,他再也见不到景。

    听见动静后景抬手摸了摸贺兰侧脸,修手指从那枚耳环一路逡巡到颌,停留在他的嘴,嗫嚅着说:“谢谢。”

    他疯疯癫癫,又瞎又瘸,比起最风华正茂的时候凄惨不知一

    最尊贵的皇让他倾心时也不过就一张脸和对他好,吃够苦的废帝跌跌撞撞爬了过来,贺兰明月以为又是一盘算计,他却说:真心给你,要吗?

    景这人,真是让他捉摸不透。

    “行了。”贺兰明月别过,“东西送到,其他事也没了,那我该回去歇息,你也早睡吧,明日元瑛来与你商讨之后的事。”

    说着就要起景忽:“明月哥哥,你靠近些,我有话想偷偷告诉你。”

    贺兰明月短暂忘了这人最惯使诈,不疑有他地俯贴近景的脸——他又看不清自己表,贺兰这么想着放松了警惕——

    不过半个呼景抓住他的衣襟,一双柔便贴上了他的。

    又是风过,微醺的意扑灭了那盏黯淡灯烛。

    纠缠着一条膝盖就跪上榻边,贺兰明月放开他,.息不由得沉重。他与景那双对望,明知他看不清,又执着地认为他有自己。

    没有比这一刻更笃定了。

    上元灯火夜,坐在怀里着小狐狸面的人狡黠地摇晃脑。那时候贺兰明月的心轻松而纯粹,所有的谋划都没有被引燃,最平静的冬夜,他还能认真地说“你是太”这样炽话。

    只是就算那会儿,他仍有一丝迟疑,对景的盖过了所有绪。他最烈,最疯狂,最泛滥的意在星如雨的火树银里给了景。

    但那时太缥缈,抵不过苦难后一起看过的北大雪,经过的生离死别。

    贺兰明月吻住景,觉对方抬起手犹犹豫豫牵住自己的腰带,最终决地拉开了。景拉住他更向自己吻得难舍难分,他听见缠间模糊字句:“想要……给吗?不是上次那样,我想要你……来。”

    勾人的气息,撩拨的动作,别院榻边残留的安神香味。

    手指顺着膝盖往上探.间时贺兰明月在他耳垂啄吻一:“那一会儿……别叫得太大声。”

    (……)

    他看见一片雪原有人走来,天边紫电疾闪,风声如吼,旷野连一丝活气都无。他冻得瑟瑟发抖,再一片刻,浑却似笼罩在火焰心,静谧地被温着。

    贺兰就这样走他,没有白,没有缤纷的朵,他赤.站在雪

    朝景伸手。

    景在妙的想象死了过去,咙一痛,他又醒来了,张开一双泪,那两红痣就像他幻觉的火焰燃烧:“……嗯?怎么?……”

    贺兰吻了一他那只脚踝:“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吗?”

    景一愣。

    他好似有所想,又想不起来自己还藏了什么。景记得他还没有向贺兰明月坦诚的有一件事,但他被极乐包裹着无论如何想不起,他的痛苦与凄凉都在过去,哪怕未来也功败垂成,至少这一刻他和贺兰没有分开。

    被放了来,贺兰倾他,.依然地结合着。这姿势维持了一会儿,须臾颈间有泪划过,迅速变冷,景茫然地想:他到底怎么了?

    贺兰额贴住那疤,突然声音颤抖地说:“我是不是……是不是差再也见不到你了?”

    是了,疤。

    景想说什么,又觉言语无力,抬手默默地顺过他披散的发。

    好似又过了很久之后,贺兰明月摸过横亘在他颈间的红痕:“我早该想到,被用刑怎么会是这样,这是刀伤,是自己割的吧……你为什么不想活了?”

    那时的场景在记忆已经变得很模糊,他只记得天兴元年三月的大雪,天光还未大亮,太极殿却被重甲的士卒围得不通。母后没有哭,但晟哭得很厉害,他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不想活……”景手指一顿,还未从极致的快平复便被问了这个严峻的问题,缓缓,“那时太绝望了,好像只有死路才能彻底逃避。我没杀过人,见到自己的血手就抖了,刀被人夺走,没有死成。”

    “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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