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归 - 分卷阅读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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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多谁似南山月(三)

    车停在侧门外,景行动不便须得再抱上车去,那窄小的通就成了阻碍。

    贺兰明月这才明白景那句“你以为我不想车”的意思:以他现在这都要别人搭把手、又多病弱的样,实在不适合被搬上搬的。甚至他都懂了为何景现在一副懦弱的模样——

    从前极有风采的人,连行都要依靠外力,叫景如何不自卑呢?

    他心无端酸涩,勾住人的手更收了收,景猝不及防没稳住,额撞在他肩膀。夏天只一件单衣,这一撞直接抵上锁骨有些疼,景闷哼一声。

    应了方才的警告:“我步不太稳。”

    贺兰明月过了那不知哪儿来的酸劲儿就后悔了,他不和景谈却又令人误会的举动,实在不应该。无奈骑虎难,短短一段距离走到尽,他把人放在车边沿,无端舒一气。

    刚想问这么坐景会不会摔,贺兰明月一低看见对方红了的睛,光照过,里面光一闪即逝,竟是痕。

    哭了?贺兰明月额角狠狠一

    他最受不得景哭,以前飞扬跋扈假哭扮可怜时尚且百试不,现在又残又病都不装委屈的倔更加动,让他久违地有心碎。

    但贺兰明月拉不脸,漠然:“就这么……能坐住吗?”

    :“麻烦你了。”

    “不麻烦”三个字堵在,他赖以为系面生活的一层壳裂开好几条,再多加一就会彻底崩碎。

    贺兰明月了一气,在景肩上:“你等会儿。”

    他没有骑来,这时镖局随手牵了一匹来,试了试度,贺兰明月拉着缰绳站在景对面:“坐是能坐的,对吧?”,他就伸手:“我抱你骑过去,还是你愿意敞着让大家都看你连个车都不会坐?”

    林商翻了个白,阿芒却掩住嘴角一笑意,推着林商绕到前面准备赶车。

    “都行……”景犹豫,看他脸变了,又急急地说,“骑、骑吧,我能骑吗?”

    前林商故意大声:“不能!稍有颠簸恐怕夹板移位!”

    这话一阿芒差提脚踹上去,她转对贺兰明月:“想来是可以的。不过要万般小心,若再裂开……”

    “再接上就是了,不差这一回。”景抢了她的话,阿芒哑无言。

    第二次抱起来叫他坐在上,景以为会是贺兰明月在前面牵缰绳,哪知对方一提衣袍摆,抬手覆过景手背。呼停了半拍,接着贺兰明月稳稳地落在后,手臂拥着他一抖缰绳:“走。”

    贺兰明月走得慢,鞍窄小,间只有一两指宽的隙。景像个姑娘家那般侧坐,姿势别扭。

    “埋一,挡着我视线了。”贺兰明月没有预兆地开了

    景依言而为,一截白净的后颈。他一只手抓着缰,另一只被贺兰明月握着,但贺兰明月表如镖局与他说话同样的冷淡,景也猜不是故意而为或者巧合。他没言挑破,难得一瞬的平静于他而言已是恍如昨世。

    前方街忽然冲一个孩,贺兰明月匆忙勒接着没握住他的那只手抱住了景后背——反应快得如同本能,景一瞬愕然。

    贺兰明月的手很快放了去:“没事吧?”

    “也没有那么不堪一击。”,不着痕迹将自己的手从他掌心,接着平常看向前方,想了想又说,“我早习惯了。”

    “多久了?”

    过了会儿景反应过来贺兰明月在同自己说话,:“逃吗?三月被废,接着沦为阶囚,离开时已经盛夏。又温养了半个多月,实在怕被抓住匆匆上路,且走且停……而今也快到秋了。”

    贺兰明月问:“确无再好转的希望了吗?”

    景偏了偏:“不知,好了又能如何呢?”

    他近乎平淡的绝望更甚贺兰明月逃生天的当时,贺兰很想搂一搂他当,可心想景未必需要,便缄了。

    三年过后的夏末相逢,贺兰明月不知还能说什么。

    几条街走得前所未有的慢, 银州城的白天繁华,天气温的时候街行人也多,一路不少认得贺兰明月的都同他打招呼,笑盈盈地喊他“二当家”或者“贺公”。他应到王府门,都还有个小摊贩殷勤地抓了两把胡豆。

    景看得目瞪呆了,这和想象的偏僻边全然不同。被贺兰明月再次抱了几枚胡豆在掌心,他还回不过神。

    陇西王府坐北朝南,一布置好的院门,角落里洒扫的王嫂迎上来:“哎哟,二当家,这怎么还抱着人回来呀!”

    贺兰明月朝她笑笑:“王嫂,他脚不好,我先带人安置了。”

    “客人脚不好?这院里里外外门槛台阶的怎么办?”王嫂追在后叮嘱,“二当家,要么你看这样,明日我让阿威带几个泥工、木匠来把院的台阶都平一平,免得容易摔跤……”

    没待贺兰开景先:“不必了王嫂,我不门,这样已经很好了。”

    贺兰明月:“就先他的意思吧,以后想修了动工也不迟。”

    王嫂听了这话也不再持,手在围裙上:“那……我去给几位客人准备些吃的,有特别的忌么?”

    那他就挑嘴得很了,贺兰明月正要看景如何应对,他却:“费心了,我没有什么忌,清淡些就好,只是我的护卫不吃鱼,要麻烦您多注意。”

    “哎,好好……”王嫂打了个招呼转去忙活,想必已对景有了十分的同

    阿芒和林商拎着大小包袱门,林商沉默着去布置用度,阿芒则接手了照顾景的活计。贺兰明月不愿同他叙旧,随便代几句后便退

    他在门边站了好一会儿,掌心犹能景手指冰冷的温度,皱起了眉,转而绕过侧方向厢房背后去了。

    院景坐在榻边任由阿芒拆开他上绷带和夹板,重又把味刺鼻的药膏拿来。他住鼻,阿芒心疼:“又裂开了,我替您上药。”

    景“唔”了一声:“你觉得我刚才是装可怜么?”

    “婢哪儿知您的意思……”阿芒问,“还好都是伤,也不知骨有无大碍。能觉吗,陛?”

    景摇摇,垂眸看向绷带的伤血:“有钝,除此外再无其他了。阿芒,我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一见他,心里的难受就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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